邻居看她的目光从忌惮变成了一种奇怪的审视。
这样的日子陆陆续续持续了两年,后来隐约听说老徐在西北军营那边军功赫赫之余,似乎还纳了个新姨太。
她心里毫无波澜,反而还松了口气。
想着终于有别人能帮他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祝他得偿所愿吧。
倒是秋娟把姑爷痛骂了一通,说本以为姑爷是个与众不同的,没想到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都长同一个花花肠子。问她,小姐你怎么不生气?
她摇摇头,因为她知道,那个因丈夫的一句表扬会飘上云霄,又或因他的一个冷眼心情如坠谷底的简毓华已经不见了。
分开就分开。
即便失去他的荫庇和保护,她也打算靠自己的双手撑下去试试。
毕竟这两年书读多了,时常会写些小说散文之类的给书刊投稿,十回中虽说只中过一两回,但偶尔刊登的那几篇也给她一些信心。
若不能当个文学创作者,那么去报刊杂志当记者编辑,也可以试试。
或许薪水微薄,不能再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平,但养活自己和常欢应该不成问题。
所以当老徐两年后忽然现身,让她跟自己去西北时,最初她一口回绝。
“我去了,那个女人怎么办?”
那个女人,指的是老徐这两年在西北新纳的第六房姨太,凌有喜。
“你说有喜啊……”老徐声音只低沉了一下子,很快高扬起来,“这个婆娘倘敢再出现在我跟前,老子一枪崩了她!”
原来这凌有喜最初入老徐家门,是有了身孕,入门后才发现怀的是空气。
而她又很快露出贪婪相,霸着徐夫人的身份不肯走。
最后是凑了两箱银元,软硬兼施打发走的。
毓华有些意外,丈夫做到现在这个位置,有的是铁腕手段,怎么也会被拿捏。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不算问题。”老徐倒是坦然。
“所以去西北,是要我配合你表演一出妻贤子孝的大戏吗?”
“不,是为了我们的新生。”
老徐说,这两年走了岔路,他们本该有幸福生活。
主说凡人皆有罪,但主也会宽恕人的罪,只要虔心改过,我们都能踏入我们梦寐以求的理想世界。
老徐说这话时,眼中莹莹若有光,特别认真地凝视她的双眼。
“毓华,你知道吗?我仔细考虑过我们的未来。这辈子如果我命中注定子女福薄,能有你和常欢,也算另一种福气。”
神情不似有伪。两年不见,他的脸颊瘦削下去,眼角下垂之势更显厉害,两只眼袋也薄薄凸起,显然被折磨得够呛。
他叹口气,说我老徐并不是个贪色之人,没想到却在女人身上栽了跟头,只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共同拥有一个温暖笃实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