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它们既没有捕猎章鱼的想法,也没有捕猎那个不明生物的想法,它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挑的好吗?
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萦绕在鼻尖,引得鲨鱼群越发躁动,基因里的嗜血本性使它们不会像人类那样审时度势,同类的血液宛若洗礼仪式,将格陵兰睡鲨的战斗力往上提了一格。
钟雪弈上头归上头,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帮大章鱼的前提是自信打不过也可以全身而退,真要拼命不大可能。
试探出鲨鱼群和自己的实力高低之后,他转变了想法,打算用这群鲨鱼当熟悉身体的工具。
经过这几天的观察,钟雪弈初步将自己变异为“美人鱼”或者“鲛人”,无论是哪种,他不相信生活在深海里的物种没有属于自己的自保方式。
而他要做的就是将其挖掘出来。
钟雪弈把没有边界感的一条鲨鱼捶出脑浆,腰身一扭摆动鱼尾甩了要咬大章鱼的鲨鱼一个大嘴巴子。
鲨鱼太多,挥拳挥多了有点累,某一瞬间福至心灵的,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指尖如刀锋般锋利,轻而易举划开鲨鱼结实的表皮。
残忍直接的战斗场面变了,青年仿佛死神降临人世,挥舞着镰刀,为观众献上一场血腥又美丽的表演。
青年的指甲淡粉,弧度圆润,乍一看完全看不出这双白皙修长的手拥有手撕鲨鱼的能力。
血腥味不仅刺激鲨鱼,大章鱼也比一开始激动得多,钟雪弈在前面手撕鲨鱼,它在后面保驾护航,触手挥舞得飞起,以防有冒冒失失的鲨鱼接近训练的幼崽,另一面还特地分出两条触手将鲨鱼碎片卷入口中。
“幼崽”是大章鱼给钟雪弈的定位。
因为在它心里,天生孱弱加上气息亲近的存在可不就是幼崽吗?
即使这只幼崽天生畸形,长得不像它们巨型章鱼一族,它也不会因为这些原因抛弃幼崽的!
钟雪弈不清楚大章鱼的想法,看见它一直偷吃,有点好奇鲨鱼肉真有这么好吃吗?
他解决掉鲨鱼群首领,周围仅剩三三两两的鲨鱼已经不足为惧。
钟雪弈以前听说鲨鱼肉不好吃,因为鲨鱼的皮肤上有汗腺,但他看着手中片出来的鲨鱼肉……有点想吃。
入口嫩滑爽口,味道不能说好吃,却也不算难吃,至少对于以前海鲜过敏的他来说有种可以接受的古怪。
钟雪弈没多吃,只吃了一口就停下来了,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起小红疹也不难受后才继续吃。
双腿变成鱼尾,指甲锋利,能在黑暗中视物,视力体力都有不同程度的增强……钟雪弈漫不经心地思考,自己这样还是人吗?
大章鱼见幼崽小口小口的吃肉,既惊喜又担忧,惊喜是幼崽终于肯吃东西,担忧是因为幼崽手上只有一小块鱼肉,看着都没它一个吸盘大。
钟雪弈感觉肩膀被碰了一下,扭头便见大章鱼远去的身影,他心里有事,没多在意。
被这么一打岔,他三两口吃完就回了砗磲那边。
小丑鱼一家也在吃东西,是大章鱼看不上丢弃的鲨鱼肉,这块肉足以让它们一家美餐一顿。
没过多久,大章鱼回来了,触手里拖着一条刚咽气不久的鲨鱼。
钟雪弈眼尖,辨认出这不是刚刚那群鲨鱼中的任何一条,看体型也是一条领头鲨鱼。
大章鱼游到钟雪弈身边,献宝似的将鲨鱼递到他面前,一双黑豆眼充满期待。
吃吧吃吧,多吃点才能快快长大!
钟雪弈盛情难却,矜持地伸出手。
这鲨鱼都死了,不多吃点岂不是不礼貌?
吃饱喝足,钟雪弈回到砗磲里面睡觉。
大章鱼也沉到海沟里,相比起幼崽所在的明亮温床,它更愿意潜进海沟中伺机而动,那才是它的主场。
所以当天边的落日沉入海中,只有小丑鱼一家看见砗磲缓缓打开,沉睡的鲛人被路过的洋流带走。
“麟哥,今晚咱们还是吃鱼啊?咱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吃点别的,你看三儿中午都吃吐了!”
快艇上,头上半扎着小辫的青年笑嘻嘻道,引得端端正正坐在舱室的明迦对他怒目而视,“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三儿!”
只是临时队友,叫三儿太亲密,明迦不喜欢这种称呼。
“是是是,我错了。”小辫青年态度敷衍地认错,“所以晚上吃什么?我先说我不想吃鱼了。”
张麟瞥了他一眼,没理会他的抱怨,“在海上没得挑,捞到什么吃什么。”
“我们不是还有几袋泡面吗?拿两包煮了解解馋吧,吃了半个月水煮鱼,我嘴巴快淡出鸟了!”
他们可没条件煮麻辣鲜香那种,水煮鱼纯纯是字面上的意思,淡水煮海鱼,顶多加点盐调味。
赵梓齐抓了把头发,他留的是长头发,披散着麻烦,出门前特地找人梳了个脏辫发型,可能是他自己不习惯,总觉得扯得慌想挠两下。
泡面带出来就是用来改善伙食的,同伴想吃,张麟也不反对,让他自己进去拿,“拆了先放调料包进去,我捞点鱼,等这些煮得差不多再放面饼。”
赵梓齐支使明迦烧水,自己钻到舱室翻找泡面。
明迦:“拿三包吧,我们应该能很快回去。”
物资稀缺是一方面,但两包真不够三个大男人吃几口的。
赵梓齐笑道:“有了三儿这话我就放心了。”
“预警”能力在某种程度上能当预言使用,主打的就是一个玄学。
有道是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大吉或大凶,提前知晓早点准备对他们这些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任务者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