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青骨对此事放弃刨根究底,另问道:“偷天洞的人是谁杀的?”
“柯亭,为了灭口。”席玉答道。
“那名药王谷弟子也是他所杀?”
“他不是药王谷的弟子。”
伏青骨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也是偷天洞的人?”
席玉点头,“柯亭乔装成他去灭口,知道过后必定会被盘问,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也杀了。”
伏青骨不解,“他杀人,为何你抛尸?”
席玉:“这是跟你学的。”
一句话便颠倒是非,将事情栽到了她身上,真是巧舌如簧。
伏青骨皮笑肉不笑,“仙君抬举,小道可没这个能耐。”
席玉朝她一笑,然后沾水在桌上画了一条蚯蚓,“引蛇出洞之法。”
只是柯亭在他这儿,不是蛇而是饵。
伏青骨盯着那条分不清是蚯蚓还是蛇的水线,面无表情地问,“如何证明你所言非虚?”
席玉双臂抱胸,挑眼看她:“我若真与柯亭、九渊一伙,你根本走不出药王洞。”
二人对峙,伏青骨试图从席玉古井无波眼里找出蛛丝马迹,却一无所获。
她抛下最后一句试探,问道:“九渊准备如何对付药王谷?”
席玉既然知道柯亭的来历,明悉幽人宫与紫霄雷府的关系,想要找回蓬莱丢失的东西,必然会将柯亭塞到九渊手里,因为蓬莱丢失的东西,极有可能在雷泽之中。
既如此,他定然知晓九渊所行目的,和即将付诸之手段。
席玉却道:“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还请仙友先回答鄙人两个问题。”
伏青骨点头,“说。”
“你是谁?”席玉凑近,目光一寸寸略过伏青骨的脸,最后落进她清亮的眸子里,“你和紫霄雷府,又有什么关系?”
伏青骨心头暗自一惊,随即沉稳回视道:“我不记得了。”
这回答倒是在席玉意料之外,“此话何解?”
“这是第三个问题。”伏青骨接着道:“不过我可以回答你。”
席玉抬手一请,静候下文。
伏青骨道:“因我识海受损,所以除自己名号外,已将从前诸事忘得一干二净,包括身份。”
席玉挑眉,“这个借口很荒谬。”
“仙君若不信,大可去问少谷主,或者楚绾一。”伏青骨没打算对席玉说谎,此人太过敏锐,谎话根本骗不了他,倒不如实话实说。
只是实话可以说,却不用说尽,席玉对她亦是如此。
“好,我姑且信你。”席玉对此回答不太满意,却也勉强接受,至于她不肯说的,他自会查明。
伏青骨说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了,现下轮到你回答我的问题,九渊要对药王谷做什么?”
“九渊想将楚绾一带回雷泽,无非三两种办法。”
席玉靠回椅背上,竖起三根手指,数道:“一是等楚绾一善心。二是,拿钱砸。三是,威逼胁迫。”
伏青骨皱眉,这不明摆着的?
“要让楚绾一善心比登天还难,他只有一颗认钱不认人的黑心,没钱、少钱根本请不动,所以第一种办法,行不通。”席玉压下一根手指。
伏青骨耐着性子继续听。
“按说,无论对紫霄雷府还是药王谷而言,第二种办法都最省事,事实上九渊也确实从紫霄雷府带来不少钱财。可坏就坏在他动了私心,想私吞没这笔巨额诊费,并不打算拿来请楚绾一。而如今楚家兄妹已察觉他的目的,再想给钱,也请不动了。”他再压下一根手指。
伏青骨想想,确实如此,如果九渊一开始便拿钱砸,楚绾一此时说不定已经屁颠颠地去雷泽了。
席玉摇了摇最后一根手指,“所以只剩最后一个办法,威逼胁迫。”
这是东拉西扯半天,总算是讲到重点了。
伏青骨问:“如何威逼胁迫?”
席玉松了松五指,对伏青骨问道:“仙友可曾听闻地煞阵?”
地煞阵?
伏青骨脑子‘嗡’地一声,识海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疼痛,紧接着脑海中响起妖兽的震天吼叫,与波涛的汹涌怒号。
她身子一晃,立即撑住了桌子。
席玉一惊,忙起身将她扶住,“你怎么了?”
伏青骨只觉天地颠倒,眼前阵阵晕。
席玉见她脸色如鬼,忙扶她坐下,问道:“要不要我去将药师叫回来?”
伏青骨耳中鸣响,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