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淼想也没想,瞬间抱着头缩在后座座椅上。
怕他再回头,这一路她没再抬起过头。
到家时张莲和黎胜利都在,没人提起几天前的争执,在安全范围内聊了几句,黎淼就拿起自己的的包和户口本走了。
在社区备注完改名的事,她把户口本就留在那,居委会的邻居阿姨很热心地说晚上帮忙带回去。
走出居委会,黎淼冷不丁被对面小区的白墙刺疼了眼睛。
她闭着眼睛缓了一会儿,眼泪不小心润湿眼眶。
电话就是在这时候响起来的。
她眨眨眼,把含在眼泪的眼泪收回去:“喂。”
低沉的呼吸声穿过电话,清晰可闻。
沉默了几秒,乔亦阳问:“怎么了?”
“啊?”黎淼不解,“什么怎么了?”
他没说话,电话那头由嘈杂变得安静,随后传来关门声,乔亦阳低声开口:“哭什么?”
“没哭。”黎淼揉了揉眼睛,“被白墙刺疼眼睛流的眼泪。”
“……”
他先从鼻腔里闷出了两声细碎的笑,随后深吸了一口气吐出去:“吓我。”
黎淼挠了挠头,嘴角不自觉弯起来一点,走去大路上打车。
也许是听到了风声,他问:“你出去了?”
“嗯……”黎淼如实说,“上次回去的太匆忙,身份证落家了,我来取一趟。”
他问:“你家不也在海源这边?”
“是。”她听懂他的弦外之音,却撒谎,“但你出门之后我才想起来的,总不能打电话让你回来吧。”
“怎么不能?”
“……”
对不起。
真的不能。
过分逃避那段记忆,以至于她如今回忆起来,不记得曾经乔亦阳是不是送过她回家。
是不是,记得黎花家的地址。
天本就冷,黎淼被风吹的头一抽一抽地疼,她还没想好该怎样去回应他的话,听到那头几句压低了的说话声,随后乔亦阳的声音有些无奈:“我奶奶想跟你说话,你想跟她说话吗?”
……他奶奶应该就在他旁边吧。
高中时候,她见过他奶奶一次,当时他家里人来学校接他,好像是出去家庭聚餐,所以奶奶也跟来了。
记忆中那是一个很硬朗外向的老人,还跟乔亦阳抢书包,非要帮他背。
她还能记得奶奶的长相,瞬间想象出奶奶期待的表情。
黎淼温吞地“嗯”了声。
“喂,是……是黎淼啊?你好你好,我是阳阳的奶奶。”
老人家和记忆中一样开朗健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