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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流徵跪得笔直,手里那盏茶端得稳稳当当,一丁点儿都没撒出来。
荣贵妃眼神一暗,这小狐媚子倒有两分本事。
“娘娘,露水泡的茶得趁热喝,凉了便失了滋味。”
楚流徵掀开茶盖,将茶碗举高,“还请娘娘用茶。”
“等等!”
张宝荣上前两步,低头瞧了眼只有七分满的茶碗,“娘娘最喜圆满二字,来人啊,把水烧滚了提来,将茶碗注满。”
【喝茶又不是喝酒,谁喝茶不是喝七分满啊?】
楚流徵在心里把张宝荣这个死太监捶了个稀巴烂。
不多会儿,有小宫女提了水壶来,就要往茶碗里倒。
“给我。”
张宝荣伸手从小宫女手里抢过水壶,低头对楚流徵一笑,“底下人毛手毛脚的恐伤了姑娘,还是咱家亲自来。”
尚隔着一段距离楚流徵都能感受到水壶散发的热度。
她盯着茶壶,轻轻抿了下唇,眼底有害怕一闪而过。
【完球!
今儿怕是要遭大罪了!
】
……
与此同时,长春宫。
小安子站在殿门口朝里张望,周元德瞧见了,脚步往后退,默不作声地走出去。
“出了什么事?”
小安子小声道,“彩月姑娘方才来传话,说一个时辰前荣贵妃娘娘派嬷嬷将流徵姑娘请去了华清宫。”
周元德一惊,那位可是毒美人啊。
小安子往殿内瞟了一眼,着急地问:“师父,这事儿可要禀报陛下?”
“陛下如今正高兴……”
周元德蹙着眉有些犹豫。
虽说陛下待楚流徵确实有那么些不同,但一直没将人收进后宫,又像没那个意思。
他一时也拿不准现在该不该拿这件事进去打扰。
小安子念着楚流徵待他的好,是想进去禀报的。
他巴巴地喊了一声,“师父。”
周元德瞧他一眼,叹口气:“罢了,就依你小子的意思。”
小安子立刻露出一个笑,目送自家师父转身进去。
殿中,帝后正在说话,周元德难得见自家陛下有如此放松的时候,到了嘴边的话一时间又说不出口了。
倒是萧靖凡瞥见他神色有异,随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这一问,周元德就不得不说了。
“陛下,奴才方才听说荣贵妃娘娘好奇流徵姑娘泡茶的手艺,特意派人将流徵姑娘请去了华清宫。”
“什么时候的事?”
“约莫一个时辰前。”
萧靖凡的眉头顿时一蹙,“她不在文华殿当值,乱跑什么?”
周元德暗叹,陛下高高在上,怎会明白小宫女在这宫里的艰难?
荣贵妃都派人去请了,流徵姑娘哪敢摆谱不去?
“臣妾早听闻流徵这丫头茶泡得极好,以前在长春宫倒不知她有此长处,可见还是陛下会调教人。”
钟皇后眸光一转,浅笑道,“臣妾也许久不见她了,不若这会儿将人请了来,让臣妾也尝尝她的手艺。”
萧靖凡捻动手上的菩提珠串没说话。
钟皇后转头吩咐:“高永福,你去一趟。”
高永福领命正要走,突听萧靖凡道,“周元德,你也去。”
钟皇后微愣,拿着棋子的手轻轻一蜷,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啪嗒”
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