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天,城里以往与姜家交好的达官贵人们没有一个来过姜家,姜家门庭冷清至极,因此,当姜味走到大门前时。
不认识她的两个守门的小厮瞅了瞅她身上那身普通采药人的衣服,都嫌弃地抬起了手驱赶她:
“赶紧走,赶紧走,我们老爷不在家,你去别家卖药。”
姜味冷着脸,盯着他们,话语轻飘飘的,“我姜味连自己家都回不得了?”
一个小厮不耐地扬了扬手,“管你姓姜还是姓味,总之……”
另一个小厮听清楚了姜味的名字,眼神里写满了惶恐,连忙拽着同伴,“砰”地一声跪下,
“姜味小姐,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他说着开始使劲扇自己巴掌,“啪”、“啪”一下又一下,另一个小厮猛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药女,就是那个姜味,想到对方已经成了修士,连忙低下头来,满头的冷汗簌簌而下,打湿眼前的石板。
就在两人跪在姜味面前连声请罪之时,姜家大门忽然“砰”地一声,自内打开,姜味转头望去。
一道锐利的剑光直直朝她而来!
杀石奴
门后一黑衣男子手持长剑迅速接近姜味,剑光凌冽逼人,气势汹汹似乎要斩尽天下万物,就在短短一瞬之间,男子忽然出手,就是要杀姜味一个措手不及。
黑衣男子石奴,姜味并不陌生,这就是三个月前被姜天楠派来盯防她的暗卫头子。
此人据说是被姜祈丁捡回来的流浪汉,为姜氏父子效力已有十几年,虽无灵根不是修士,但凭着一手好剑术,几乎打遍阳关城所有的练气修士。
姜天楠中毒的前一天,不知何事,石奴被差使出去,也正是因为他不在姜家,所以给了姜味下手的机会。
没想到此人倒真是条忠心耿耿的狗,姜天楠死了,姜祈丁不在,他还要杀了姜味替他们父子报仇。
附近围观的两位小厮,看到剑锋快要贴上姜味脖子,眼里不由得冒出几抹希冀的光,如果石奴能把姜味斩下,他们就又能恢复以往安稳的日子了。
姜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看着锐利的剑光迅速接近自己,不避不让,他既然找上自己犯贱,那就拿他试试自己的卡牌战斗力。
剑锋带着寒意直朝姜味脖子而去,姜味颈侧的发丝都被剑风割落,石奴眼里的恨意渐渐弥漫成大仇得报的畅快,却在一瞬之间,被惊鄂充斥。
剑,融化了……
明明今日的日光并不算强烈,但坚硬锋利的青铜剑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融化成一滩铜水。
这柄剑,是姜祈丁在兴凉的拍卖会上买下赠予石奴,当时还花费了姜祈丁数百灵石,据闻此剑是千年前的某位将军佩剑,身负血光之力,石奴对此剑颇为珍视。
姜味看着脚边这滩铜水,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上前几步避开它。
自己珍视的剑忽然化为铜水,而对方的神情之中满是轻视和不在乎,石奴气得眼眶通红,手握成拳,直朝姜味冲来,嘴里大骂道:
“你个狗娘养的贱人!”
姜味目光彻底冷了下来,双手未动,但菜刀自己从她腰间飞出,滑过石奴的手腕,但见白光一闪,石奴握成拳的右手齐根而下,一道血光喷出,飞溅在姜味的眼尾下,氤氲成一抹绯色。
骤然的疼痛让石奴支撑不住跪下,他捂着手腕,看着脚下自己持剑的右手,发出不甘的嚎叫。
“啊!”
“唉……”姜味轻轻轻轻叹息一声,走到他跟前,石奴另一只手忽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斜向上,朝姜味腰间捅去。
又是一道血花喷溅!
“咚!”石奴的左手也被菜刀一技【斩骨】术,斩落地面。
“铛……”是匕首掉落地面的声音。
左手和匕首先后掉落,石奴两手皆断,再也无法握剑,昔日阳关赫赫有名的剑士今日成了一个断手的残废。
“啊……”他痛苦得趴在地面,不管是身体上双手齐断的疼痛,还是心理上的挫败之感,一个十天前才入道的小修士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打败了自己,这些都让他直不起腰,无法再站起来。
大门附近的打斗只是短短时间就决出了胜负,门口的小厮亲眼目睹姜味无情又果决的手段,一时之间头垂得更低了,两股战战,冷汗涔涔。
大门里面,姜家紧随石奴而来的其他人,满眼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眼里都是不敢置信,石奴怎么会败于才入道的姜味之手?练气修士不是才接触灵气吗,怎么就能打败练剑三十多年的剑士!
姜味的视线众人身上掠过,手指抹过菜刀染血的刀刃,啧,染了脏东西,然后抬眸直视着门内年纪最长的一位姜氏族姥,薄唇轻启:
“我现在能进姜家了吗?”
姜家人面面相觑,手持龙头杖的姜氏长姥强自镇定,低下头来,神情恭顺,
“你本就是姜氏血脉,自己家哪有不能进的理!”
“哦?”姜味尾音上挑,瞥了一眼身后战战兢兢的两位男小厮,
“您老说的话和那两位可不同啊!”
长姥猛地一敲龙头杖,厉声道:“管家,给我把这两个小厮赶出去,连自己家主子都认不出来,要他俩有何用。”
一旁一直弓着身子竭力隐藏自己存在感的管家,连声答应:“是,是,谨听大长姥吩咐,小人这就把他们赶走。”
两位小厮被管家带至后院,与此同时,忽然有一道粉色倩影从后院窜出朝着姜家大门直奔而出,她金色的发丝随风飘扬,高眉深目,充满了异域之美,然而粉色的罗裳穿在她瘦弱的身上,松松垮垮的,很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