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地上的人哀嚎求饶:“我说,我说就是了——”
梁玦冷着眼:“说。”
“傅宗来是我表姐夫,他指使我干的,他让我引诱傅彭来去赌,把傅逢朝骗来一起解决,傅逢朝出了海就回不来了。”
一口气说完,这人抱着脑袋蜷缩在地上,不敢再看梁玦的眼睛。
梁玦的脸色陡变:“你说什么?”
“就、就是这么回事,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杀人越货做惯了的,又是在公海上,他们收了傅宗来的钱,肯定不会让傅逢朝他们父子再活着回来。”
梁玦用力一握拳头,内心的恐慌急遽蔓延,面上却必须勉力镇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缩在地上的人眼珠子乱瞟,声音更虚:“我人已经被你抓来了,我也怕你把我扔去喂鱼,都是傅宗来的意思,我只是拿钱办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梁玦再听不下去这人的狡辩,问陈助:“能不能借快艇给我现在出海?越快越好。”
对方也意识到事态严重,立刻答应:“我打个电话跟他们说一下,应该可以。”
梁玦迈步便往外走,上车径直往出海码头去。
司机将车开得飞快,梁玦靠在座椅里面沉如水、一言不。
秘书察觉到他周身的风雨欲来,欲言又止:“梁总……”
“傅逢朝那个二叔,不像是敢做这种事情的人,”梁玦开口,分明内心已经摇摇欲坠、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却还能本能地用理智分析,“他每次给傅逢朝使绊子,都只是在工作上拉他后腿,不批钱或者拖慢项目进度,最出格一次也不过是散播我和傅逢朝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他没有做这种事情的魄力。”
秘书犹豫说:“也许是狗急跳墙……”
梁玦哂道:“傅宗来要真有这个本事,之前南兴区体育馆那个项目,他也不至于被人利用背锅。”
想到南兴区体育馆的事,梁玦又不觉蹙眉,其实这件事当中还有一些疑问没解开,他却没有再细致追究过。
秘书道:“但这些也都是梁总你的猜测……”
梁玦微微摇头:“刚那个人,看着不像说了全部实话。”
可他实在太担心傅逢朝的安危,不敢再耽搁时间,便没有留下继续逼问。
一遍一遍地不断重复拨打傅逢朝的手机号,那边始终是关机状态。
秘书看着他这样,也说不出劝慰的话,看一眼时间,快八点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梁玦又一次想拨出那个号码时,下拉框里突然跳出新消息,是傅逢朝的账号来的一条语音。
他几乎立刻就点开了,傅逢朝略显疲惫但真实的声音清楚传来:“刚开机,正在回来路上,我这边信号不太好,别担心已经没事了。”
梁玦反复听了三遍,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汗涔涔的手终于脱力垂下,被抽干的情绪回笼,后怕、庆幸、安与不安交织,激烈滚荡。
他在深重喘气之后握住手机,一字一字艰难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