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里,贵妃头疼的看着自己的小儿子,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是不是没脑子?”
七皇子委屈道:“我这次真的没有故意挑衅沈曜,我只是找他说几句话……”
“好端端的,你做什么去找他说话?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吗?”贵妃拍桌怒道。
七皇子害怕的缩了缩肩膀,道:“可……可上次五哥说我还是和从前一样就是了,从前偶尔……我也会找沈曜说几句话啊。”
贵妃更气了:“你还打量着蒙我?哪次不是你父皇问起,你才想起来的,你既斗不过沈曜就该躲着他走,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
七皇子低下头弱弱的辩解道:“是母亲昨日说也未见父皇有多宠贤德妃,我想着沈曜总是往贾家跑,备不住他知道些……”
贵妃又是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拍到桌子上,大怒:“还是我的错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一进来就见到母亲怒火正盛,五皇子忙过去抚着母亲的背劝道:“母亲当心手疼,老七交给我和三哥来管,别气着母亲,否则七弟心里也不好受啊。”
三皇子推了七皇子一把,七皇子踉跄了两步,颤抖着开口道:“母亲别气了,我知错了。”
贵妃扶着额,道:“你什么时候能跟你两个哥哥学学?”
三皇子刚要说话,就见长乐宫里的女官进来,福身道:“娘娘、三殿下、五殿下
、七殿下,方才漪兰殿去承乾宫请陛下去用晚膳,陛下拒了。”
贵妃冷笑:“本宫头一次见如此盛宠的宠妃。”
漪兰殿,正是贤德妃贾元春的寝宫。
五皇子见母亲的怒气已从七皇子身上转移到了贤德妃身上,忙道:“不知是哪里来的闲言碎语,母亲不必放在心上。”
三皇子也道:“父皇宠不宠贤德妃,外头的人不知道,宫里这些人难道也没有眼睛吗?竟然能传出如此荒唐的话来!”
贵妃道:“当日陛下忽然下旨封贾氏为妃,各宫上下不安,皇后曾安慰各宫,陛下绝不是为美色迷了心窍,各宫各安其事便是。之后陛下对贾氏一直淡淡的,的确没有什么宠爱的意思,倒像是把她当个摆设似的。”贵妃放低了声音,“陛下对内宫里那位什么态度,我们都心知肚明,贾家从前是那位的拥趸,陛下贸然封她为妃,又许各宫省亲,难不成是眼瞧着老头子不行了,想拉拢旧臣的心?”
三皇子摇头道:“没这个必要,不说贾家,就这几家加起来,也没什么不可替代的人才,父皇绕这个弯子,不值当!”
五皇子愁道:“父皇的心思向来难猜,我们猜了这些日子,也想法子从承乾宫那里探得消息,可一直一无所获。”
三皇子道:“父皇的承乾宫里,能传出来的消息都是父皇想让咱们知道的。长秋宫……听皇后的意思,她似乎知道不
少?”三皇子看向母亲。
贵妃半是落寞半是愤恨道:“人家可是结发夫妻,陛下自然事事都告诉皇后了,长秋宫……”贵妃咬了咬牙,“长秋宫上下嘴都严实的很,真不愧是夫妻!”
说起来贵妃不算是失宠,皇帝依旧会到她宫里来,该得的赏赐亦没有少过分毫,但感觉变了,那份偏爱明显的没有了,旁人一时半刻还察觉不到,贵妃身为曾被偏爱的那个人,她直观的感受到了这种差别。
“红颜未老恩先断……”贵妃叹息,“你父皇,为娘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你们了。”
三皇子和五皇子相视一眼,皇帝宠妃的儿子和皇帝普通妃子的儿子,这个差别,他们很懂。
猜不到皇帝的心思,他们转而说起省亲的事。
五皇子道:“今日舅舅特地派人来说,家里已经选好了地方,不日即将动工,不到一年的功夫,省亲别院即可建好。”
贵妃笑道:“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不过是回自己家里罢了。”
“规矩如此,也是外祖和舅舅们惦记母亲。”三皇子笑道。
七皇子见殿里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些,心里也放松下来,道:“母亲省亲时,我和三哥、五哥也一起回去吗?”
提起省亲的事贵妃是一点儿脾气也没有了,左右皇帝不是真宠贾元春,皇帝的旨意因何而起尚未可知,但多年离家终于能回去的喜悦盖过了一切,贵妃看着七皇子都觉得这孩子既乖
巧又可爱了。
“陛下虽没有旨意,可你三哥和五哥都在外头住着,你想出宫倒也便宜,只需向你父皇请道令就是了。”贵妃道。
三皇子道:“到时候我提前一天去请示父皇,让你到我府里住两天。”
七皇子笑道:“谢三哥!”
漪兰殿里,贤德妃贾元春放下筷子,轻轻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