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有些犹豫,陶易冷笑一声,“你放心去报,若是谁迁怒为难与你,你尽管来投奔我。”
小吏抱拳行礼,“小的不敢,还请大人稍等片刻。”
过了没多久,管家出来亲自将陶易迎了进去。
到了卧房,陶易闻见一股中药味,他推门而入,见仲长浮内着单衣,肩上披长衣做在案前,正提笔写着什么,脸色看起来虚弱无比。
“你这是,真病了?”
仲长浮闻声转过头,苦笑一声,“陶兄你也以为我只是借故躲避责难?”
陶易说不出话来,他之前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刚才听看门小吏说谢绝任何人拜访,更是怀疑此举是做贼心虚之举,心中失望至极,但是如今看到这幅样子的仲长浮。
他忍不住叹息,“我怎么不知你病的这么重。”
“旧年顽疾了,突然病发来的太快,让人措不及防。”
“可既然如此,你问心无愧又何必闭门不见人呢。”这样岂不招人误会。
仲长浮低下头去,叹了口气,“现如今都怕麻烦找上门,都唯恐避之不及,其他人又怎么会上府上来找我,也只有陶兄肯来见我。但我属实不想连累你。”
“你这又是何苦。”
陶易既然肯来,那肯定就不怕连累。
他走上前,看到仲长浮桌上放的信纸,他瞥了一眼,看见上面的几个字,便愣住了,“你要辞官?”
“贾岩这件事,也有我的错,说到底他借的是我的势。如果陛下能网开一面放我回乡,那是好事,如果不行,那也是罪有因得。”
“若真的与你无关,和陛下讲清楚,罚俸一些时日,也不必辞官。”
仲长浮摇了摇头,“我身子已然这般,实在无法为我朝再效力了。”
“可是你走了,谁来接你的班?”
现在他底下的位子是空着的,仲长浮辞官之后,那这个官职就无人能接了。
仲长浮看向窗外,“今日不是有一个新人得皇上器重?”
“你说颜审?”
可是这个人终究还是姓颜。
即便皇帝愿意用他,自己也因此事方才暗讽过颜承霁,但不代表就真的相信他了。
“他不可重用。待贾岩一事办完,我就会请皇上再考虑考虑。”
仲长浮挑了挑眉,“何必如此。想来陶兄也发现皇帝近日的改变,想必他做出的决定必有道理,陶兄可放宽心来。”
陶易深深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突然,他眼睛一眨,缓缓抬头看向仲长浮,“仲兄如何得知今日皇上选了一个新人?”
不是他疑心太重,只是自己刚下朝便过来了,仲长浮因病卧床,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知道了朝堂上发生的事。
仲长浮笑了笑,提笔在信书上写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