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从寒冷的外面进到教室,扑面就是一股夹杂着各种味道的暖烘烘的味道。
夏柳称之为“人味”。
天气越冷,人味越浓,夏柳闻一会儿就想吐。
简梨给她留个靠窗的位子,夏柳还能稍微打开一点缝隙换换气,不然闷上一天,她回家就得躺下。
简梨正要跟夏柳说点小话,眼前却打下一片阴影。
只见班级的第一名默不作声的突然换到她前面来了。
夏柳吐吐舌头,小声跟简梨说:“她肯定是不服气你。”
简梨:“不服气就不服气吧。”
夏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应该下次比她考的还好,给她压下去啊!”
夏柳在班上跟大多数的女生相处都不错,只有跟第一名的许亚男相处的很不好。
不过也正常,班上没有几个人跟许亚男相处的好。
许亚男是班上女生的一个异类。
别人跳皮筋翻花绳丢沙包,她看见了就冷笑。
日常放在嘴上说的话就是:“这东西有什么意思?”
“我就不爱跟女孩玩,娘们叽叽的。”
刚开学时候,许亚男跟班上几个学习好的男生走的近。后来那几个男生也不愿意跟许亚男玩了。
其中一个男生跟人抱怨:“许亚男有病吧,总是问我学到哪里了,然后她还非要给给我讲题。跟我妈一样,不谈学习就没话说,烦死人。”
渐渐地,许亚男在班上没有人来往了,她开始独来独往,谁也不搭理。
好在许亚男成绩好,从入校之后就掉过一次第一名。
那次她考了第二名,第二天就顶着一头被剪得快看到头皮的短发来学校。
剩下那半学期,许亚男每天都在疯狂学习,直到她拿回了第一名,才又恢复了趾高气扬的样子。
夏柳对许亚男意见大,不光是许亚男清高自傲,更多的是许亚男也是棉纺厂子弟。
只要是同一个年级的学生,回家总要听父母把许亚男挂在嘴上说。
“你看看人家许亚男多出息,再看看你!”
“同样是学习,人家每年往家里拿第一名奖状,你一天到晚都在干什么!”
“别人家的许亚男”,是夏柳的噩梦。
许亚男什么都好,会做家务,会读书,还会在小时候就给爸妈站在凳子上烧饭。
许亚男无所不能。
夏柳提起许亚男就觉得烦,许亚男是压在她头上的一座大山。
偏偏许亚男从小学到初中都跟她一个班,夏柳就这么被比到现在,导致她对许亚男充满着一种偏见。
夏柳小声跟简梨说道:“许亚男肯定心理有问题,谁考第二名她就坐谁前面。”
连着一年多,班上就没有一个稳定的第二名,只有稳定的第一名许亚男。
简梨捂着嘴小声跟夏柳说:“她估计是要来看着我了。”
果不其然,作为班长的许亚男下了课就直接转过头跟简梨说道:“你们上课不许说小话了,再有下次,我就跟老师说。”
夏柳气的大喘气:“你是班长又不是纪律委员。”
纪律委员还不会天天告状呢!
许亚男:“你们说小话影响我,也影响别人。”
简梨拉住夏柳:“好我知道了。”
许亚男这才转过头,留给简梨一个倔强的后脑勺。
夏柳憋了一肚子话,又真怕许亚男去告状,只能忍到放学跟简梨说。
俩人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铺买了两杯香精奶茶。
用奶茶粉冲泡出来的植脂末奶茶,又稀又寡淡,带着一种甜的腻人的工业香,就是简梨记忆中的味道。
简梨要了一杯香芋味,夏柳要了一杯巧克力味。
夏柳把吸管咬的瘪瘪的:“她是不是有病啊!”
“怎么会那么讨厌,考到第一名就那么了不起吗?好像所有人都不如她一样!当个班长,整天就是告小状,讨厌死了!”
“她一定就是针对你,故意找你茬。”
简梨当然知道许亚男是在找茬,但是她能有什么办法?
“要不跟老师说说,把她换到别的座位,要么咱们换。”
挨着这样的人,连说小话自由都没有。
简梨摊开手掌:“估计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