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们确定听的是四阿哥,不是十四阿哥?”
众人心下不由一惊,立马明白了德妃的意思。
她是想说,康熙由于身子虚弱,‘十’字说的小声了些,所以他们才只听到了四阿哥。
不得不说,众人看向四阿哥的眼神都不由带了丝同情。
四阿哥眼底闪过一丝讥讽,果然如此,他额娘折腾这一番的目的,还是为了十四。
“所以,你们能保证没听错吗,还是说,当时是被人误导了?”德妃不依不饶道。
十三阿哥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德母妃,皇阿玛说传位于四哥时,他当时还没有赶过来,并不在场。”
两天前,康熙因身子不是表示无法参加冬至的南郊祭天了,于是下旨让四阿哥代表自己其拿去祭祀,而这些日子四阿哥一直在斋所戒斋闭关,所以,他赶过来费了些时间,比其他兄弟也晚到了些。
德妃不由一怔,她似是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但好在她向来快,直接说道:“老四不在,旁人也能误导。”
说罢,她看了眼隆科多,又看了看十三阿哥,其意不言而喻。
从刚才的情形看,众人也不傻,自是也意识到了隆科多可能早已归顺了四阿哥,不然,他一个臣子,又何须在人家母子争执时出头,毕竟,一个搞不好会两头不是人的。
但好巧不巧的是,隆科多身为九门提督,负责近身保护康熙的安全,当时确实离龙床的位置最近。
而在康熙去世后,也是由他来宣读的传位口谕。
不过,众人也明白,此时他们大势已去,隆科多既然是四阿哥的人,他手里如今又握着京城两万多的兵马,四阿哥这皇位基本是没跑了。
但不得不说,在德妃这三言两语挑拨下,四阿哥皇位的合法性瞬间受到了质疑。
胤祺看了看他四哥,又看了看德妃,有些于心不忍道:“德母妃,皇阿玛他当时精神头还行,说话也……”
德妃此时像是杀疯了,见谁替四阿哥说话,都毫不客气地驳斥道:“老五,你也闭嘴,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打小同老四交好,你的话也不可信!”
因着德妃是长辈,于礼法上他们本就得避让些,所以,说话时自是要顾及几分。
所以,这倒是显得被德妃占了上风。
但这也正是德妃打定的注意,只要今日她,那她远在西北的十四就多一分希望。
可德妃算盘打得好,却唯独忘了,此时这屋内不止只有她一个长辈,还有宜妃。
宜妃本来还在诧异德妃竟能偏心到这般,但见她竟这般斥责自己的儿子,火气瞬间冒了出来。
怎么的,真当她是死的不成!
“那谁的话可信啊,德妃姐姐,若我没记错的话,你是同我前后脚来到的这清溪书屋吧,怎么这话说的,好像你当时就当场似的。”
宜妃话语中满是讥讽,就差直接说她仗着长辈身份,在无理取闹了。
德妃不由一怔,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般,半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若说旁人多少还会顾念德妃的身份,但宜妃却不回,她和德妃同为后妃,在后宫地位又隐隐比德妃高上一些。
再加上她本就看不惯德妃那偏心幼子的劲,说起话来更是半分都不带客气的。
德妃知道自己的话站不住脚,但还是不甘心道:“但皇上分明同本宫说过,十四阿哥才是他中意的储君人选。”
宜妃却直接回怼道:“姐姐,容妹妹提醒你一句,后宫不得干政,这可是祖上的规矩,皇上向来最是重规矩的,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同你说议储之事的呢?”
德妃张了张嘴,“十四是皇上封的大将军王,皇上还亲口夸十四骁勇善战,最有他年轻时地风范,日后定有大作为。”
宜妃淡淡瞥了她一眼,“巧了不是,皇上前些日子,还同本宫提过呢,说四阿哥稳重能干,勤奋有为呢。”
这话一落,屋内气氛瞬间微妙了起来。
这满宫里谁个不知道德妃偏心十四阿哥啊,那她的话自是有偏颇之处,与之相比,宜妃的话就显得可信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