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阮如安以为他是想说霍若宁未必肯做那么冒险的事。
故而不待小福子说完,她便轻轻挥了挥手,道:“罢了,你先下去吧。”
“今日也有劳你了,一会子你去寻冬儿拿几片金叶子,就?去歇着吧。”
“是,多谢娘娘。”小福子应声退下。
屋内重归寂静,阮如安缓步走向书案前,她捻起?昨日兰贤妃送来的审问那小内侍的状纸。
烛光映照下,瞥眼扫视那娟秀字迹时,那用朱批的“白祭酒”三字格外显眼。
阮如安面?色渐沉,将那状纸叠好,随后放进了书柜一侧的暗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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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八。
皇后召六部女眷入宫赏梅。
因着那懿旨上都是请的未出阁的女郎,众人也私下纷纷猜测,是否是皇帝或是镇北王又要纳妃了。
当然,考虑到皇帝两月多前才刚纳了五位妃嫔,众人便都将视线放在镇北王身?上。
这些天,每每下了朝,都有臣子来给?镇北王道喜的,恼得镇北王是有苦说不出,夜里回府还要睡书房。
而“始作俑者”阮如安倒是很?惬意,甚至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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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
漫天飞雪,腊梅树的枝条苍劲蜿蜒,灰褐色的树干隐约可见。
朵朵红梅在枝头怒放,深红的花瓣层层叠叠,宛如剪裁精细的锦缎,微微泛出暗光。
不多会子,那雪花轻落其上,花瓣边缘凝结着细碎的霜晶,闪烁着微光。
红梅与白雪相?映成趣,花枝间?偶有积雪滑落,惊不起?一点声响。
远处,几个人影儿缓步行来。
雪花飘零,阮如安身?披一件朱红色的狐裘大氅,衬得面?色如玉,肤白胜雪。
她正与兰贤妃一前一后行走在雪径之上,脚下积雪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很?快消失在厚重的雪雾里。
一路到了沉香亭,几位女眷已在那里候了一阵子了。
见了皇后贤妃,众人皆俯身?恭敬行礼。
阮如安微微颔首,视线在人群里扫视一圈,最?后将目光落在一个瞧着格外清冷的女郎身?上。
那女郎身?穿月白长裙,披着浅蓝斗篷,银簪绾发,眉眼冷淡,面?容清丽,神情中透着几分疏离。
这便是户部侍郎李远思之妹——李杳杳了。
昨夜瞧了谢淑妃送来的画像,阮如安自然是记得李杳杳的面?容的,今儿个得见了真人,倒不大与画上相?同。
瞧着更要冷淡些
,要更孤高?,像是山巅的清雪,不易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