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晚眉心深锁,“我再想想,你回去吧。”
“嗯。”兰熙雅点了点头,旋即起身。
桑榆晚也没有站起来送她,只是说了一句,“小姨,别再和明叔闹别扭了。”
兰熙雅讪讪地笑了一下,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桑榆晚扯过薄毯盖在身上,双眸微阖。
兰熙雅见状,不敢再多说什么,轻手轻脚地下了楼。
桑榆晚心中暗潮涌动,呼吸沉闷,又隐隐带着刺痛。
明媚先是在剧组派喜糖,放出马上要官宣恋情的传闻。接着通知明家,自己快要结婚了。
她做事虽然荒唐,但这事对于她来说,可不是一件玩笑事。
如果她不是真的有了结婚的对象,不会如此狂妄地给明聿打电话。
难道,她和容止真的好事将近。
“呵。容止……”桑榆晚嘴角噙出了一抹冷笑,咬牙切齿,“男人的嘴,都是骗人的鬼。”
容止曾经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就像一支支冷箭,嗖嗖扎进了她的心里。
痛意很快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的眉心越蹙越紧,唇色渐渐白。
这样的感觉,不同于父母去世的悲痛。更不似薄行止死去的时的悲愤。
是一种复杂的,无法言说的,交织着各种情绪的痛苦。
桑榆晚攥紧了手中的抱枕,指骨一寸寸白。
她眉头深锁,缓缓睁眼,眼神不再明亮如初,而是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郁。
她看着前面的电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又似乎只是在逃避眼前的现实。
明朗上来,见此情形,吓了一跳,“夫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他心慌到无以复加。
桑榆晚缓缓睁开眼睛,深深汲气,嗓音低沉,“我没事。”顿了顿,又道,“小姨走了。”
明朗满脸担心,“太太回去了。夫人,怎么不用去医院吗?要不,我给姜医生打电话,让她再过来一趟。”
桑榆晚眉峰微拧,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我都说了没事。”
明朗立即低下头,“夫人,有事你可一定要说。”
桑榆晚腰背绷直,神色一凛,“二爷离开这里之后,去了哪儿?”
明朗心头一紧,急忙说道,“我正要告诉你。二爷去了南城的檀溪乡下。”
桑榆晚星眸瞬间一暗,语气更加低沉,“他去见了薄轻眉?”
明朗点了点头,“是的。已经确定,薄轻眉就住在檀溪乡的明月村。与她一起生活的,还有薄家曾经的一名下人,叫萧升。”
桑榆晚皱了皱眉头,眼底浮出一抹讽笑,“她在薄远山眼皮子底下生活这么多年,薄远山竟然毫不知情,她还真是厉害。”
明朗开口,“那个叫萧升的下人,曾是薄远山派去监视她的。没想到,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萧升站在了她那边。”
桑榆晚冷笑,“薄远山和薄轻眉可不对立,他们可是站在一起的人。”
明朗不解,“夫人的意思……”
桑榆晚缓缓开口,“他们有儿子,为了这个私生子,精心谋划,处处算计。”
明朗深吸了一口凉气,眼底有些愤愤不平,“没想到,薄老家主竟是这样的人。”
桑榆晚眯了一下眼睛,目光一沉,又问,“二爷在那里待了多久?”
明朗回道,“也就一顿饭的功夫。”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二爷离开那里之后,直接飞去了京城。”
“容止去了京城?”桑榆晚眼皮重重跳了跳。
明朗肯定道,“是的,我们的人亲眼看到他上了飞机。”
桑榆晚眉梢轻扯,唇边泛开浅淡的笑意,“明媚前脚说要结婚,他后脚就去了京城。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