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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逸事(第1页)

名人逸事

从小在大周,常听到一句歇后语:师晨耩地——看好(方言,刚刚,正好)看了。说明事情刚好凑巧,十分完美,其实内里还有着讽刺意味。故事的起源是我村一个叫师晨的人,外出给人打短工,在人市上,被一户人家叫去耩芝麻。芝麻是很金贵的东西,多少土地用多少芝麻,主家早已称好,交给了他。他趁主家不备,偷偷吃了几把,致使芝麻不够,后面的地里没有播上种子。另有一个版本是他没有掌握好耧眼的大小,把眼放得太大,致使种子在前面下得很多,后面没有。总之师晨不管这些,只是跟在牲口后面,扶耧向前,直到地头,停了牲口,掀开耧口一看,里面没有一颗芝麻籽儿,他开心地说:咦看好看了。为自己的高超工作能力非常得意。直到多日之后,芝麻出苗,他的行迹才算暴露。师晨以一己之力,发明了一个歇后语,丰富了我大周人的语言艺术。

小小大周村,很是出过几位“名人”。西头有一位外号大喷的,可能是会喷空儿或者爱吹牛吧。我童年时对他有依稀印象,高高的个子,一张大圆脸,穿灰色中山装,总是面带微笑,阳光灿烂,亲切随和。去过我家,爱跟我爷在一起喷空儿。他本名叫周振兴,十三队的,现已去世多年。

我家对面过道,周大国的叔叔、周超的爸爸周保文,年轻时曾在哈尔滨钢铁厂工作,探亲回到大周,言必称哈尔滨,给自己妈不再说家乡土话,而是一口洋腔,吃饭时冲他妈要馒头稀饭而不说蒸馍糊涂,弄得老人不知所措,把他好一通骂。于是人送外号老哈。为了形容哈尔滨的冷,说他坐火车回来的路上,“走一站脱一件衣裳,走一站脱一件衣裳”。别人问:你到底穿了多少衣裳?老哈并不老,不但不老,而且年轻英俊,风流倜傥,娶妻王蔗(音),是个出挑的美女。现已无法考证是哪个字,我从小就想象着是甘蔗的蔗,因为这个字能配得上她的美貌。老哈拿工资,家里条件好,王蔗穿戴说话,样样都很拿捏讲究,是大周人的关注对象。老哈还给别人吹嘘他在外找的相好:噫,就是狠对你好哩,叫你拿她一点法儿都没有。后来老哈调到安阳工作,在那里退休,安享晚年。妻子王蔗死后,他清明节前去烧纸,自己妈坟上烧完,再到王蔗坟上烧,嘴里念念叨叨:恁婆媳俩在那边要好好相处,可别吵架生气啊。

据说前几年他到西安来,不知是游玩还是要办什么事,找到我哥,晚上住在我哥家里。虽然步入老年,却仍热情依旧,对我哥一口一个弟弟、弟弟地喊,老哥儿俩拉话至半夜。

我生产队进忠爷,70年代为大儿子庚申叔娶了媳妇,到处夸耀自己儿媳是大周女人的一等品。还有一个版本是西头一个姓周的老头儿先夸自己儿媳长得漂亮,是一等品,进忠爷不服,说我家媳妇才是一等品,于是庚申婶人送外号一等品,或者是东头一等品。这个词借用当年的烟叶等级。那时临颍归属许昌地区,是产烟的地方,炕好的烟叶要分好等级出售,拣烟叶是个技术活,需经培训才能上岗。媳妇们坐在生产队的屋子里,把烟叶分为几级几等,于是有了一等品、二等品。庚申婶个子修长,皮肤白净,灵动清秀,是挺好看的,不过不像她公公吹嘘的那样,是大周的顶尖,就连我们这些孩子,也能找出几个比她更好看的媳妇,比如王蔗,比如梁沛贞,比如我婶卢秀卿,都是一目了然的大美女。婚后的劳动与生活,一等品婶婶逐步失去少妇的鲜亮光泽,变得干瘦,脸上也生了皱纹。近年我回大周,再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夫妻俩跟着孩子住到了县里,现在也该有七十岁了吧,不知被生活打磨成什么样子,是否还记得初来大周的新媳妇岁月。

就在这本书定稿之后的2023年夏天,阴历六月二十九的会上,在唱戏散场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了庚申婶。她是专门从城里回来看戏的,手中小扇子,头上遮阳帽,脖里珍珠链,仍然灵秀清甜,显得年轻,还能看出当年的美貌。热情地让我去她家里,又到我家新房坐了一会儿,说起往事,笑声连连。我是晚辈,不敢提起“一等品”的话题,只是听她讲述年轻时吃过的苦,挨过丈夫的打,而她笑意盈盈,好像是讲别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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