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时瑧看着被照片框住的人,轻轻在心底喊道:“哥哥。”
谢谢你陪我走过曾经的路,接下来的路,我也会好好走下去的。
他站了起来,肃然而立。
亓斯骛握着黑色的雨伞就站在旁边,他也带着敬畏之情深深地朝着江延航敬了个礼。
他们站了一会儿,准备走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也在往这边走来。
郇时瑧心下忽而一跳。
五指蜷缩着紧紧攥起,他特意避开了时间提前了那么早,不应该碰到一块的
可真的就应了那句话,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两行人本已经擦肩而过,郇时瑧攥起的手差点就松开了--
“站住!”
浑身僵硬,郇时瑧闭了闭眼睛。
还是来了。
他停下脚步,亓斯骛也跟着停了下来。
“把你的东西拿走,小航他不需要!”
破碎的记忆再次带着冰冷的刀子呼啸而来,明明头顶还遮挡着黑色的大伞,郇时瑧却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被淋透了,不然怎么会这么狼狈。
亓斯骛顿了顿,一手握着郇时瑧的肩膀用力捏了捏,给予他力量。
郇时瑧僵硬着身体回过头,那记忆里的面容出现了,只是从前爱屋及乌的慈爱变成了厌弃。
是江延航的父母。
“小航就是因为和你走得太近了才沾染了你的晦气!”
拿起地上的花和册子就往郇时瑧的方向砸来,亓斯骛大步一横,长臂一伸稳稳接住。
他目光沉了下来,意外的发生和郇时瑧有什么关系?这根本是迁怒。
而且,在陵园里闹算什么?平白扰了英灵的安稳。
这一片净土是值得敬畏和守护的,千不该万不该在这里争论。
“你是谁?”
“你还敢和他走那么近?你知不知道他亲近的人都被他--”
“住口!”
亓斯骛先捂住了郇时瑧的眼睛不让他读唇语,又摘下了他的助听器。
郇时瑧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清楚了。
一股钝钝的痛从心底深处密密麻麻地钻出来。
带着疤痕的粗糙掌心遮挡了他的视线,他的睫毛抖着轻轻扫过亓斯骛的掌心。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亓斯骛会怎么想呢?
郇时瑧觉得浑身发冷。
虽然他早已袒露过过往,但是,也是他自己决定的,这两个月里,亓斯骛可以随时抽身离开。
他胡思乱想着,等眼前再次见到光亮的时候,对面的人已经放下花走了。
不知道亓斯骛和他们说了什么。
左耳再次被轻轻戴上了助听器,“抱歉,我自作主张了。”
嘴上说着抱歉,亓斯骛神情却在告诉郇时瑧,如果再有一次,他还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