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时瑧点头。
“不要点头,我要听到诚心的评价。”亓斯骛给他盛了一碗鱼汤。
于是郇时瑧放下筷子,迎着亓斯骛期待的双眸给出肯定的回答,他说话很慢,但是很认真。
“很好。”
嗓音还有些低哑,声音也比较生硬,但是依旧足够让人欢喜。
郇时瑧的双唇多年未开启,唇瓣比寻常人的还要嫩。
亓斯骛亲吻过,知道那处是多么的诱人。
他看着他白皙脖颈上挂着的项链,心想,那一天不会远了。
拨云见日
春末近夏初的时节,街头的蓝花楹开了。
蓝紫色的花朵争先恐后地绽放在枝繁叶茂的树梢上,一串串沉甸甸的花束几乎压弯了细嫩的枝叶。
不疾不徐的清风从枝头优雅地跃过,满树缀着的花枝便摇曳着翩然起舞,放眼望去尽是蓝花楹编织而成的起伏的蓝色浪涛。
一朵落花悠然地从树梢缓缓往下坠,落到了树下一位染着棕栗色头发的男子头顶,他似有所觉地抬手轻拂,纹路横错的掌心间很快就多了抹蓝色的影子。
满树繁花,落英缤纷。
“今年的花开得比去年早呢。”亓斯骛拿着两根蓝花楹图案的冰淇淋从后面走了过来。
蹲在树下作画的人闻言抬起了头,他把手心伸出去让亓斯骛看掌心的花。
午后的阳光正艳,金色的光线从枝叶间潇潇洒洒地落下,照耀在他棕栗色的碎发上,染上一圈温暖亲和的光晕。
膝盖上放置的便携画本上隐约可见开满蓝花楹的街道雏形。
冬去春来,盛夏也悄然接近,在晋南的季度轮转间,郇时瑧换掉了银灰色的发色,新发色让他在清冷之余多了一层温润感。
双管齐下的治疗方案加上郇时瑧极强的主动性,过去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高墙在多方的努力下轰然倒塌。
用手机语音替代的交流方式终于重新被找回的声音所取代,郇时瑧很慢很轻地说着:“花很漂亮。”
晋南漂亮,这尘世也漂亮。
他的嗓音没有完全恢复,加上有些许的不自信,郇时瑧说话语速很慢,也很轻。他蹲在阳光底下抬着头,声音软绵绵的就像在撒娇。
亓斯骛接过他手心的花,“你也很漂亮。”
花娇人更俏。
五月二号是郇时瑧的生日,亓斯骛带他出来看去年没有看成的蓝花楹。
街道两旁有很多行人驻足,无一不是拿着手机抬头记录下眼前的美好。
“起来吗?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亓斯骛顺势把手里的冰淇淋递过去。
郇时瑧抬眸看他,琥珀色的瞳仁在明媚的光线下折射出琉璃般魅惑的景象,他浅浅弯着眉眼,往上伸着手:“腿麻了。”
画画入了神,等打完草稿把画面定格在了画本上,他的双腿也酥麻得站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