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梅叹笑,摸摸爱妻委屈的脸庞,温声道:【我早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吃好睡好保护好自己,嗯?】
裴枢笑粲春花:【嗯,嗯嗯,嘿嘿。】
便就依他放自己趴好,此时蓝梅才见小枢的玄色中衣已尽湿透了,便要给换。裴枢却是笑而摇头,催他去便是,自己等十二走了再换洗。这吐掉的药汤的痕迹,可不能被裴十二发现了。
自禹杏至榆庭一路,东衡与玄鸟乌衣一字不言。知道但凡他亲自出马,此事绝大非小,所以不曾有丝毫懈怠,时刻将他盯得死紧。
玄鸟乌衣再是淡定,也生受不住三天五日要将自己活剐了的狠厉眼神,眼看进入榆庭关口,终于无奈道:“你要恨到扒皮生吃了我不成?”
东衡冷冷不言。
玄鸟乌衣叹气。
荒寒山路上榆叶缤纷,沾满雨后湿地,青棕红黄,不一而杂,遮蔽水坑。马蹄倏忽践在泥泞中,差点崴脚。玄鸟乌衣心烦意乱,不及反应,身形一歪。
东衡拽马避开,也不扶一把。
玄鸟乌衣转头看去,禹杏太守身姿直正,正视前方。
玄鸟乌衣气得冷笑,口不择言道:“你道我是引你上钩,那你怎的就肯上钩呢?”
东衡胸中无名火起,却也咬牙忍下,不与他一般计较。
玄鸟乌衣见他指节攥得发白,心下火气稍出,愈发要激他破功,冷笑道:“你自己心软,还能怪得了我么。”
东衡一言不发。强行压下胸口翻涌的血气。
玄鸟乌衣直接气个半死,纵马上前,一把扯住他的缰绳:“你到底待要如何!?”
东衡只字不语。
玄鸟乌衣胡乱甩手恨道:“真是麻烦!我早晚杀了你便好了!”
东衡听得他这般无情无义的言语,竭力压制滚到喉头的气血,仍是一字不出。
玄鸟乌衣真是气到无法,心上一时狠气,转身就扼住东衡的咽喉,拽了两马之缰,将东衡抵在道旁老榆上。
然直到此刻,东衡微眯的眸中也只有高贵冷然的蔑视。
玄鸟乌衣直气到头昏:“你——”虎口猝然剎力,东衡不及提防,唇口一张,滚出一汩热血来。
玄鸟乌衣登时吓呆了:“阿衡?”慌忙松手来扶。
东衡一把挥开他的手,自捂住口又吐了几口鲜血,再次打开玄鸟乌衣惊慌失措的手,抹去唇上的血,冷冷道:“走,让我看看,你在榆庭,又要搞什么花样。”
真是就刚硬至极,断然找不出一丝可乘的裂缝。
玄鸟乌衣束手无策,只得策马跟上,无可奈何地凑前软声道:“阿衡,我的毒虽狠,但我也从未想要你死,所以‘青谏果毒’服下解药后,好生调养,很快便可复原。”
东衡不假辞色。
“阿衡”玄鸟乌衣彻底软道,“这段日子我在大荒,你又受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伤不成?怎的能到如此严重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