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女人不虚荣,哪个女人不爱听好话?
竹取雅江不由自主地摸摸珍珠耳钉,朝源朝光笑了一下,刚想开口,脸色忽然变得古怪,忽红忽白,尴尬得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源二少有所感地转过头,果然看见源朝赖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地盯着他。
源二少静静地笑了。
“妈妈让我来叫你们吃饭。”从源大少的脸上,压根看不出任何情绪。
源二少朝竹取雅江笑笑,“待会儿见,雅江小姐。”说着晃晃荡荡地走出房间,与源大少擦身而过,一眼都没瞧他。
源朝赖看了竹取雅江一眼,像他那样好脾气的人却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怒气,语气生硬,“竹取小姐,我想我母亲不会喜欢别人乱动她的首饰——”
竹取雅江脸色一白。
源朝光的房间门根本就没关,源朝赖走进去的时候,源二少正在换衣服,晨袍被扔在床上,他正套一条长裤,闻声抬抬眼皮瞧了他大哥一眼,不吭声,自顾自地系皮带。房间里的窗帘拉了一半,正午强大的阳光从半扇窗户射进来,源朝光赤\裸的上身便袒露在光线中,白皙精瘦,线条流畅优美,他漫不经心地弯腰捡椅子上的衬衫,光线瞬间划过他的眉眼,纯净又冶艳。
源朝赖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不敢直视,“你到底胡闹够了没有?”
源朝光正准备扣纽扣的手顿了顿,拐拐头,看着他大哥,嘴角讽刺地翘起来,“大哥终于不再无视我啦,我还以为大哥这辈子都不准备理我了呢。”
源朝赖的眉头又狠狠拧起来,“小光!”
源二少忽然一脚踢翻茶几,双目如同烧红的碳,灼热得能烫伤人,“不够!是大哥你自己说的,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做不到的话就别随便许诺!”
源朝赖是好脾气,却不代表没性子,闻言怒气也上来了,一把拎起源朝光的衣襟,恶狠狠到:“我看我是把你惯坏了,我原来总以为你不过任性,谁知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源朝光,人要有点限度——”这话一出口,源朝赖的眼睛都红了,心里面气苦——他拿源朝光当自己的弟弟,疼他宠他惯他,倒头来得到了什么?这就是他要的?
源朝光毫不示弱,仰头瞧着源朝赖,眼角眉梢俱是轻佻,“可不就是大哥把我惯坏了,从小到大,大哥你对我最好,好得都超出了一个哥哥的职责范围,你敢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其他的心思?”
源朝赖的脸色忽红忽白,捏着源朝光衣襟的拳头咯咯作响,目光吓人,咬牙切齿道:“源朝光,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你想要我做什么?想要做什么?像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一样张开大腿等着你来压,啊?你想要的就是这个?”
源朝光怒极反笑,松开手,站直了,就去解自己身上的领带,和衬衫纽扣,恨恨地盯着源朝光,“行,你想要,大哥怎么能不给你,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弟弟——你想要哪种姿势?大哥配合……”
源朝光定定地站着看着,仿佛被吓到了似的,他大概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源朝赖,直到源朝赖都快解完一半的纽扣,露出略略苍白的肌肤,源朝光才反应过来,一下子冲过去抱住源朝赖,哭着乞求:“大哥大哥,你别这样——大哥,我没有这样想——”
源朝赖将他拨开,源朝光又扑上来,八爪鱼似的就是巴着他不肯放,像是受了什么惊吓委屈的孩子,一边喊着大哥一边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源朝赖心里面虽还是气极,但看他哭成这个样子,到底还是心软,只是硬着一张脸任他巴着自己。源朝赖眼眶鼻头通红,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风流潇洒,但嘴上依旧不肯放弃,哽咽着再三说:“大哥,我真的喜欢你,跟别人都不一样——”
源朝赖根本不为所动。
源朝光更紧地抱住源朝赖,“大哥,从小到大你最疼我了,你再疼疼我,好不好,再疼疼我——”
源朝赖的身子僵了一下,定定地看着红着眼睛瘪着嘴巴的源朝光,心下又酸又涩,又有些无力,哑着嗓子说:“小光,这样不对。”
源朝光倔强反驳,“有什么不对?”
源朝赖垂下眼眸,开始去推源朝光的身子,却没推开,源朝光的眼睛亮得惊人,仿佛深不可测的漩涡,一望进去,便出不来,因为哭泣,他的唇红得如同擦了胭脂,又水又艳,他凑过去轻轻碰了碰源朝赖的唇,带着蛊惑的语气说:“没什么不对,大哥也是喜欢我的,对吗?”
下一秒,根本不给源朝赖反应的机会,便迫不及待地吻住他,汹涌又热烈——
楼下的饭桌上,弥漫着一股低气压,人人噤若寒蝉,任谁都看得出源宗一郎很生气,开饭都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这个一家之主都早早下楼了,偏偏两个小辈却还不见踪影,这还有客人在——竹取雅江已经换下了那对珍珠耳钉,坐在座位上眼观鼻鼻观心。上去叫人的佣人白着一张脸回来,战战兢兢支支吾吾说不上话。
源宗一郎的脸色越来越黑,终于一言不发地站起来,上楼——
源夫人眼里有担忧,却也不好跟着上楼去看,只好朝竹取雅江笑笑,“不要担心,小光这孩子肯定又出了什么状况,你别理他就是——”
越接近源朝光的房间,屋子里的响动就越明显,房门根本就没关,两兄弟都衣衫不整,脸上还有伤——源朝赖的侧脸正对着他,满脸都是羞怒,“我看你脑子还没有清楚,我是你大哥!”
接下来就是小儿子倔强的声音,“我不在乎,大哥明明也有感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