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演武场传来喧嚣的人声,没有足项的娱乐,因无聊而热切盼望战争的众兵士在那胡乱发泄着过剩的精力。
“我亦来自京城,文臣世家子在这不受待见,花了一年多时间才凭一手医术逐步被接受,这些年稍有些建树。”
式凉转眼看任无衣,晨曦柔和的光线抚着他的侧脸,睫毛轻扇,带出颤动的光影。
“接触了你就知道,没有比这些将士们更直爽真诚的人了。”
他明白任无衣在间接安慰自己。
天性使然的温柔,还是天生敏锐的交际手段?
来自京城,年纪轻轻升到这个位置,家中必然是世家大族。
姓任,京城任家,三公之一的任太师,职位至重,权势不小。
任家低调,子嗣兴旺,式凉想了好一会儿才猜出他是哪个。
“任太师七子的嫡次子。”
任无衣一愣,赧然微笑:“颜守备记性真好,正是。”
不单是记性问题,这位被贬的御史大人摸透了京城的种种。
“不过顶着守备名号罢了。”完全没谦虚,式凉如实说,“既是任家子弟,缘何来了这里?”
“族中内部争斗,我当时年轻气盛,被人拿捏住了弱点。”他平常的道,“如同丧家犬般狼狈地跑到无人知晓自己的地方,逃得远远的。”
任无衣说着狼狈经历却没表现出任何不堪回首,唇边温和的笑容没有一丝动摇。
式凉点点头,不再追问。
他不问,任无衣转过身正对他,笑着说:“那个弱点是喜欢男人,断绝子嗣,背祖。”
断袖之癖不是什么上的来台面的事,尤其琅国前朝有帝王耽于男色,南风不盛。
“我想了下,他们说的没错,就没反驳,直接来了这里。”
任无衣平静而无顾虑的留意着式凉的神色,但没在式凉肢体中、面上、眼里发现任何异色,好像他对自己所说的没概念,没意识到他说的是多么出格的事。
“不觉得我接近你别有用心,不在意吗?”任无衣眼睛眨了眨,问,“还因为那样的原因在京城混不下去了。”
“得知对方喜欢同性就担忧自己被觊觎,那得是多么自以为是的人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
式凉眺望远方群山,百无聊赖的把玩着手里的系统。
“在我看来,你只是诚实。”
任无衣不明意味的笑了声,摇摇头,转回身。
过段时间天气稍稍回暖,演武场越发热闹,式凉偶尔来看,系统觉得宿主表情太过严肃,不像看热闹,反倒像思索分析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