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往屋里进去,隔着一张屏风,放了一个盛热水的浴盆,他刚解下衣服进去,就有奴婢过来伺候。
许黟:“……”
“不用,你出去吧。”
他不用人伺候洗澡,屋里备有加了香料的猪苓,许黟拿它来洗头,去身上的淤泥味。将洗好的头发擦拭干,自然垂放到身后,再穿戴好衣袍,就从屋里出来。
出来时,许黟又看到那位翠园管事。
管事在屋里等候一片刻了,见到许黟出来,立马喊下人过来给许黟擦头发,点熏香。
他脸上带有讨好之色,低眉说道:“适才多亏小官人出手救人,小的知小官人是心肠好的,今儿实在是惊险,便私自做了主,备了一些薄礼过来……”
管事说着,让身后的小厮上前,把那备好的礼奉上。
上面有黄白之物,足足五个十铤的银子,还有两件小巧的手把件。
之所以送银子,是他打听到这人是个大夫,他心里暗道:五十两能买十几个能干事的下人了,不怕对方不收。
而后笑着又说了几句话,话里的意思是今日这事错在翠园护卫不当,还望许黟能在那两名郎君面前说几句好话。
“咱身份低微,不好在郎君面前讨了嫌,这些礼不值什么,却也是小的心意,小的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官人能在郎君们跟前说说,莫把这事记到翠园头上。”
要是闹了去,他这个管事恐怕不保。
这许大夫救了人,那两个郎君要是感恩,也能听一听他的话。
鑫盛沅见许黟久久不回来,就过来寻他,正巧听到他说的这些话。
他心里头好没来由一顿气,走过来就是骂道:“你这个腌臜的,拿着这点钱儿就想辱我兄弟,倒是谁像你,自个撇了了事,还望别人给你出头。”
“小郎君实在误会小的了。小的不敢有任何坏心思,是真心想感激许大夫。”管事急忙忙地解释,恭维地夸着许黟刚才的英勇。
这话对鑫盛沅还挺有用,他挥挥手,也没再生气,去问许黟:“你可要收下这礼?”
“不收。”许黟口吻淡定。
今日之事,翠园确实管理不当,这么多贵公子来游玩,结果出了事,救援速度却那么慢。
要真等翠园派人过来,那溺水的少年,恐怕等不到人来救。
管事的听到他不收,私以为是给的礼太少,还想着再加二十贯。
许黟皱眉,有这个钱,怎么不拿去赔偿溺水的人。
不过他一想,对方也许还瞧不上这些钱。
当然,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出来的时间够长了,许黟还要回去,他告别了紧迫劝他留下来的管事,问鑫盛沅回不回去。
“回!”
鑫盛沅也没有心思继续游玩,打算和他一起离开。
“太败兴了,我想,以后都不来翠园玩儿了。”
许黟无奈一笑:“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