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擦拭干净身上的水珠,这才不紧不慢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她裹着绸布,除此之外,身上什么都没穿。
屋里暖和,她刚从热水里出来,一时半会儿的也没觉得冷,发尾沾了水,这会儿还是湿哒哒的。
竺玉鲜少有这么静谧放松的时刻,她坐在床边,动作也慢吞吞的在为自己绞发。
等到发梢半干不湿的时候,才准备穿衣裳。
秦衡和李裴来的很不巧,两人在后山转了一圈,闲着无事可做,李裴早就忍不住想来找太子,一日不瞧见他都觉得浑身难受,黏黏糊糊的劲儿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李裴虽然在秦衡和陆绥他们面前嘴硬自己就是单纯欣赏沈竺玉那张脸,觉得他长得好,才与他有几分亲近,压根没有几分真心。
但是这话秦衡是没有完全相信的。
瞧他现在这急不可耐的样子,怕是拿铁链来拴着他的脖子也拴不住人。
而且李裴上回虽然还说了些别的话,好比沈竺玉很难伺候,被养得很娇贵,平时很懒,又很爱干净,还常常嫌弃他等等这类的话。
但秦衡看李裴也没少纵容沈竺玉,背地里数落着种种不满,真到有用得上他的地方,还是屁颠屁颠的就冲了上去,抢着干那些下人才做的活。
嘴倒是硬。
两人原本是要在后山分道扬镳。
李裴说要来太子这儿,秦衡也厚着脸皮跟了过来,人多总是要热闹些。
尤其是山里才下了雪,深山雪夜,最适合温上一壶酒来慢慢的细品。
独酌没什么意思,对饮才颇有氛围。
只是两人在看见院门前的陆绥时,都是如出一辙的诧异,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陆绥。
陆绥心高气傲的,不大会做幼稚的蠢事。
不喜欢的人,私下是一点儿都不会往来。
护短归护短,冷血也是真的冷血。
“你怎么在这儿?”李裴率先开口问道,打量陆绥的眼神也很防备。
陆绥看起来已经与平时没什么两样,默了默,他回道:“我也刚到,司正布置了几篇文章,我先前忘了同太子说,这会儿才想起来。”
李裴这才放下戒心,他抬脚往里走,刚迈过台阶,就被陆绥一把扣住了肩膀。
李裴冷着脸转过身看向陆绥,语气已有不耐:“我进不得?”
陆绥抿了抿唇,他说:“敲门。”
李裴简直觉得莫名其妙,以前他对太子有这么客客气气的吗?分明没有。
陆绥又咳嗽了两声,白皙的脸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薄红。
竺玉听见门外的咳嗽声,心中一惊,她记得她分明锁好了院门,连房门都从里面上了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