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小猫脑袋还挺沉,陈政年一只手揉搓着他的发顶,另一只手回消息:“谢谢,回头请你喝酒。”
“小事一桩。“
那边传过来加急的检测文件,临床报告书里每一项数据都达标,意料之中,和公司内测的结果一模一样。
陈政年笑一下,低头亲吻了他的小猫,轻声说:“我们成功了,宝宝。”
他掏出加密上锁的小黑盒,现在可以放心带何乐为去看枫叶了。
落地加拿大的第二天,天气非常好,气温升了不少,但依旧比国内南方要冷。
何乐为裹得像只大团子,陈政年明明换了一辆车,他上车的动作还是很笨拙,刚踩上去没站稳又落下来,好不容易一只脚蹬稳了,还得扭着屁股挤进去。
陈政年在外面看得想笑,不过忍住了,今天的宝宝是小胖猫。
最大的枫叶林在郊区,驱车不超速的情况下最快也要两小时,小猫今天兴奋,不睡觉了,让陈政年给他拿放在后背箱的吉他,说要弹给对方听。
结果衣服太厚了,何乐为连吉他都抱不住。
陈政年哭笑不得:“给你加大暖气,外套脱掉吧。”
“好吧。”何乐为拧眉,不情不愿地拉开链子。
其实外套是陈政年给买的,分开三年里,陈政年在他们加拿大的家里添了很多只属于何乐为的衣服。
每一次给自己买,就要想起小猫,然后给小猫也买几套。
何乐为很喜欢这件厚实的羽绒外套,虽然穿起来显得笨拙,但没什么重量,轻却暖和。
好在车里的温度正正好,脱了外套也不觉得冷。
小猫就架起他的吉他,起势很标准,扬起下巴豪迈道:“要听什么曲儿,小爷给你弹。”
装腔作势的何乐为也很有趣,陈政年看了他一眼,很想亲他,可惜在开车。
“弹什么都爱听,你帮我选吧。”
何乐为没有说歌名,拨片轻轻划过吉他弦,白团子是笑着的,但他的音乐却带着一点感伤。
陈政年仿佛看见了一场雨,弦音在湿润的空气中颤动,有位孤独的旅人在雨中漫步。
调子轻轻的,缓缓的,和弦转换之间,格外温和而深邃。
像昔日被雨水模糊的记忆,既清晰又遥远,陈政年想起来他跟何乐为的第一个通话、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怎么会猜到,原来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
雨点拍过空荡的街,音乐忽然停下来,何乐为笑了笑。
他说:“我生命里下过一场雨,短暂地覆盖了三年。”
那时候真的以为熬不过来了,如果眼睛看得见,景色大概也会是灰色的。
幸好他的爱人有伞,抱住他的那一刻,伞把雨也带走了,何乐为又拥有了春天。
吉他曲是小瞎子对过往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