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他的乖妹妹啊!
“还是够不着。”
她一步步后退,颤抖不已的手仍不放弃去摸门闩。
谢砚微凉的指尖徐徐滑过她的脸颊、脖颈,犹如小蛇在姜云婵肌肤上游移,所过之处,寒毛倒竖。
似沼泽,似迷障,要将人吞没。
姜云婵只好绕过桌子,蹲在了他身边,将汤匙递了过去。
她声音温柔得如春风化雪。
不过,没关系,后半生还长呢,他有的时间仔细地深入地一寸寸地了解她。
谢砚莫不是发现汤汁里的蒙汗药了?
汤匙的水面上,圈圈涟漪绽开,倒映出两人相互依偎的身影。
昏暗的空间里,姜云婵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颈,一点点收紧。
身体也不再受控,强势的力量渐渐膨胀。
谢砚一直以为她拘谨守礼、尊佛重道。
谢砚冷凝的目光似能穿透人的身体,姜云婵就此无所遁形。
谢砚眼底蕴了雾气,低低一笑:“我手臂上的伤又犯了,劳烦妹妹喂我。”
等她有一天突然想家的时候,能主动回来。
无论是穷困潦倒时的他,还是声名显赫的他,他都数年如一日地守在这里。
可见,她对他的命一丝一毫都不在乎。
姜云婵咽了口气,才又重新鼓起了勇气回应:“做了鱼汤,还有些枣泥糕。”
可今日看信,原来不是。
谢砚不仅不退,身体反而又沉下去了几分。
字字句句记录着两人相识相知的过往。
那他又何需再顾虑她的感受?
“姑娘!要快些!我瞧顾郎君流了好多血,怕是撑不了太久!”门外倏地响起夏竹的声音。
谢砚忽而拦腰将她抱坐在了腿上。
为什么谢砚刚好相反?
她的名字将一辈子与谢家捆绑在一起。
门的另一边,姜云婵隔着窗户屈膝行礼,气息奄奄。
“妹妹……”少年心中感怀,可却囊中羞涩,无以为报,“我以后定挣很多很多的银子,给妹妹盖一座椒房,再不让妹妹受冻。不对!还要把天下珍宝都送给妹妹,桃花玉、东海水晶,还有要造一座比皇宫还大的金屋,把妹妹……”
“妹妹怕什么?妹妹又不是没有坐过。”谢砚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耳根后。
他坚实的臂膀犹如铁钳,狠狠地将她往身体里摁,束缚着她,禁锢着她,让她不能呼吸。
他又带着她的手指滑过壁垒般的腹肌,徐徐往下。
姜云婵侧眼看他,才发现他已眸色混沌,昏昏欲睡了。
“我去找大夫!我尽快!尽快!”姜云婵尝试从他臂弯钻出去。
有一瞬间,姜云婵恨自己下的不是毒药!
药粉是她下进去的,汤是她端来的,如何说得清?
“我给世子备了晚膳,世子抽空用些。”姜云婵将食盒里的汤盅放在谢砚面前,这就福身要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