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中衣被泉水浸透,紧贴着胸口,衬出他紧致有力的胸肌轮廓。
他再不像小时候那般羸弱,但也不像外人看到的谦谦君子模样。
他身上自有一股不容僭越的王者之气,浑厚蓬勃的力量让人望而生畏。
姜云婵脚步怯怯在池边等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开口,“晨间寒气重,我给世子送件大氅过来。”
谢砚并未睁眼,指骨漫不经心敲了下池壁。
敲击声掺杂在泉水流动的声音中,却又格外清晰。
姜云婵知道他的意思,犹豫了须臾,重新走进了温泉池中。
温热的池水没过脚踝、膝盖、直到腰际。
她终于走到了他面前,一边弯腰将衣服放在他身后的干燥石头上,一边问:“世子……世子打算如何处置淮郎?”
谢砚仿若未闻。
姜云婵抿了下唇,改口道:“世子打算如何处置顾淮舟?”
纤柔的吐息徐徐落在谢砚额头上。
他终于睁开眼,正与姜云婵隔着时浓时薄的蒸腾雾气对视。
两人在一臂之隔的距离,分明是姜云婵站着俯视他。
可他如同荒漠里匍匐的苍狼,慵懒但悍勇,随时都可以起跳反扑姜云婵。
“妹妹在说什么?水声太大,我听不清。”
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真的听不清吗?
姜云婵心中暗嘲,却又不得不沉身坐到了谢砚身边,与他更近了些。
谢砚的手臂并不移开,姜云婵几乎枕在他结实的小臂上。
谢砚心知现在送礼的人越多,证明太子和都察院的动作越有效。
她低垂着眸,点了点头,“我可以帮你解毒,但是需得守着底线。
还用了鸳鸯戏水的嫁妆箱子送来。
他们好像又回到小时候相互依偎取暖的那间禅房。
谢砚有许多年没有与她靠得这么近,仔细看她的容颜了。
如果谢砚没记错,这是十年来,姜云婵第一次打听他的事。
回寝房时,院子里放置着各式大大小小的朱漆木箱,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就一下。
谢砚负着手,沉甸甸的目光落在自己腰间,“长公主,请自重。”
他的语调低磁而撩人,说出来的话却又不容置喙。
昨夜一夜未眠,姜云婵也很累,乖乖靠在他手臂上。
“放他去南境。”姜云婵撇头避开了他的气息。
谢砚对着铜镜不紧不慢整理着衣襟,“一会儿让二奶奶看看有什么喜欢的就留下,其他的想办法兑成现银送去南境,做得干净些。”
“不是!”她不经逗,一玩笑脸都红了。
“如何回馈?”谢砚松开了她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