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抬起头来,恰见姑娘一身粉色襦裙似初桃,三千青丝未成髻,只用一根绦子松松束着低马尾。
意思是半年之内,顾淮舟仍旧在谢砚掌控之中,求救无门。
姜云婵不想看了,连连后退。
麟符坠落在地。
显然,对于此事他早有预料。
即便过了半年,谢砚也可以再找别的理由囚禁他,威胁她。
那麟符滚落到花架底下,满是灰烬,与废物无异。
“我可以让你见见顾淮舟,有些事总归当面说清楚,才能断得彻底。”谢砚今日心情不错。
她这话明里关心谢砚,实际上还是想打听顾淮舟的境况。
谢砚牵着她的手轻啄了一下,低笑,“妹妹要是早听我的,何至于受这样的罪,今晚要听话些。”
姑娘刚洗过的头发柔而顺,似猫儿蓬松的尾巴拂过,痒痒的。
“说不准就是在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如果侯府解封,对姜云婵离开侯府同样是好事。
扶苍便放心将陆池的信交给姜云婵了。
“救命!救命!”姜云婵无力地推着门。
他说他是调动私兵的麟符,它就威力赫赫;他说它是垫桌腿的小玩意儿,它就一文不值。
陆大人和世子交好的事在姜云婵面前也不是什么秘密。
姜云婵小鸡啄米似地点了点头,垂眸敛目,脸颊泛红。
温凉的唇吮吻着她,细微的电流透过濡湿的衣衫渗进皮肤,让人呼吸不畅,胸腔起伏不能自已。
姜云婵不可思议,再度展开一幅画卷。
“到底是谁先羞辱谁呢?”谢砚却笑,鼻尖轻蹭着她气得通红的耳廓,“我也想过徐徐图之,是妹妹背着我与人暗通款曲,也是妹妹一而再再而三弄小动作不是吗?”
这抽屉里竟没有一张观音像。
谢砚蹙眉盯着画卷,“嗯”了一声,语调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他明知故问!
姜云婵顿时寒毛直竖,转过头来。
这莫非就是麟符?
他一手好画功,画起观音却总是无从下笔似的。
“我说过的,世子不逼我,我自会主动。”姜云婵瓮声道。
可姜云婵已经手抖得控制不住了。
“扶苍,世子身体不适,不见外人呢!”姜云婵迎了上去,“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她望了眼扶苍手中的密信,“我刚好要送些点心给世子,不如顺手帮你带进去吧。”
理智与本能在拉扯。
谢砚之所以把所谓的麟符放在此,是因为他知道谢晋散播过他豢养私兵的消息,有害他之心的人必然想方设法来寻此物。
不过这样才显得不那么虚情假意。
可谢砚立于她身后,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峦,斩断了她的后路,推着她前行。
只能可怜兮兮望向谢砚。
说到底麟符本身没有多大的价值,价值都是谢砚赋给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