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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第1页)

怎么突然感觉这小子现在的生活是我十几岁的生活?

在被发现之前迅速转回去,文意先开始怀疑人生。

明明他爸对他的教育一向散养且摆烂,怎么自己倒是卷起来了。

很快他又释然了,毕竟能做到现在这个份上,强大的心理素质是很有必要的。他一下就想到了“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以此来安慰自己。

把最后一个苹果从盆里拿出来,文意先顺手给它削了个兔子造型,一通摆盘之后,把它们飞快端上了桌。然而此时张知疑还在埋葬自己的路上。

“粥再不吃的话就凉了。”文意先平静地把自己的那份从袋子里拿出来,直接端起纸碗把粥喝完了,“这都快凉透了。”

张知疑闻言掀开了盖子,用勺子舀起一勺,送进嘴里发现还是烫的。

文意先噙着笑,半是狡黠的意味。

“……”教授,你多大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早点吃。”

“……谢谢。”不是很想吃。

张知疑终于把粥喝完了,两个人合计着把桌上的东西都归置到该放的地方去,文意先就走了。

张知疑又回归到之前的单相思状态里,就连在放东西的时候不经意碰到对方的手都会马上把自己的手缩回来。看着对方比之前更干净了的朋友圈,他又打开了那个久违的聊天框,看着手机里昨晚的聊天记录,下意识地点开转账,看到文意先微信昵称后边跟着的实名信息,说不上来为什么,突然松了口气。

家里缺的东西都已经补上,归类的工作也做完了,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一个无所事事且头仍然隐隐作痛的他。窗外忽然飘进一滴雨,紧接着是几滴,当他意识到下雨了的时候,窗帘已经被风掀上天花板了。

他突然联想到不久前离开了的文意先是不是被困在雨里了。

看了一眼天气预报,这雨要下一个多小时,中间可能会停二十五分钟。文先生估计不止是困在雨里,还得被困在三环上,开到学校雨也该差不多停了。

就在他准备预订个外卖,去睡个回笼觉到中午的时候,突然收到了文意先的消息。

文意先:你有空吗?下来停车场送把伞给我。

张知疑答应下来,随手抓起门口的一把黑伞就往外跑。

“怎么这么快——”他喘着粗气到了停车场,只见文意先正倚着车门,低着头,火星子在他指缝间摇曳,见了他之后,若无其事地把烟掩到身后去,站直了身体转向他。

手腕被抓住,文意先皱眉看他,张知疑的手指沿着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烟拿走了。又把伞柄塞进他手里。

文意先一愣,空出来的、露在张知疑面前的那只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又被塞进了那支烟。

张知疑抬起头来,对他露出笑容。

“早点过去吧。”

文意先看着他的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你也是。”

张知疑喉头紧张得上下滚动了一下,良久才从自己的喉咙里找到了声音:“嗯。”

他身上的味道比起初见,多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不再像之前一样似有若无,随风即逝。张知疑不抽烟,父亲抽烟,他也不反感烟味,倒觉得这样反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文意先回到车上,眯着眼睛笑,冲他点了点头,随即离开了。

张知疑站在后面目送他远去,只是一直都没能开口问他呆在停车场那么久的原因。

张行言在外度过了甜蜜的一个月之后终于回来,带着文清远来家里收拾了一下行李,跟张知疑打了声招呼就准备搬去她们买的婚房了。

“知疑,姑姑不和你一起住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说这话的并不是张行言,而是文清远。那女人一点没有自觉,已经把自己当成张行言的对外发言人之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给张知疑做一些长辈临行前的嘱托。

张知疑:……我应该说些什么。

“知疑,记得吃早饭。”这次是张行言说的。

“好。”

“诶,小张,你怎么应了你姑姑不应我?”文清远在旁边嚷嚷。

“……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难道应该叫姑父吗?

张行言正要开口,文清远先一步说:“叫姑妇就好啦。”

“姑父?”张知疑疑惑。

“‘妇女’的‘妇’。”

“为什么想到这个?”张行言转头看她。

文清远笑嘻嘻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叫着顺口,而且,我本来就是你的人呀。”

后半段被刻意压低了语调,营造出暧昧的氛围。张行言的嘴角已经高高上扬,不过她本人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在一本正经地继续给张知疑交代诸如煤气开了要记得关之类的生活常识,尽管张知疑本人觉得只要姑姑一走,他从此以后的一日三餐大概都得由外卖负责。

姑姑一向嫌弃父亲的长篇大论聒噪又繁琐,直到最后才会把对话真正的目的暴露出来,像一首精致婉约的散文诗最后写成了铿锵有力直抒胸臆的民歌。在她看来这种不成整体的形式糟糕极了。

所以她说了几条可能危及生命的生活常识之后就停了,顺便还把行李也收拾完了。

“言言。”两个人黏黏糊糊的像连体婴一样纠缠在一块,张行言摆了摆手示意张知疑先出去。

张知疑轻手轻脚给她们关好门,在门快要彻底关上的时候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大概是接吻过程出现了呼吸困难。

张知疑捂住了脸,两位大姐,这房间难道不是刚刚才收拾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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