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要查!”周泰然刚松下来的气,又提了起来,他神色微变,却又转瞬即逝,无可奈何的看向了头顶上的那方天际,和那一点时有时无的星光。
“此次我来,是因为我大概猜到,这场战争不可避免,我也定会前往,那封信我看到了,所以我想把。”
晴无夜此次来的目的,就是将信上所写内容告诉周泰然,对于前路未卜的自知,他的这份信任,周泰然颇为看重,不过他在想着另一件事,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横生枝节,他在想着是否要改变一下策略。
周泰然又问:“你为何会找上我?”
晴无夜侧过身,与周泰然面对面,坦诚相告:“写信之人我不知道是谁,但他提到了周相府您,他原本想把这封信交给您,不知为何最后会到了姚自量府中,或许是经历了诸多波折,但我觉得既然他想把信给您,我就了却他的愿望,过来传达一下信中所说。”
周泰然收回目光,定定看向晴无夜,眼里意味深长:“你可知道,这不仅是他的愿望,也是他的遗愿。”
晴无夜蓦然怔住,双手按在了窗台上,手背发白:“他,不在了?写信之人,您认识?”
周泰然看向手中的纸片,覆盆二字写的僵硬,确定那人故意没用自己的笔迹,就想掩盖自己的身份,或许也不想让面前之人认出。
征兵
晴无夜离开周府,自然和来时一样,翻墙而入,越墙而出,没有惊动府中的其他人,白衣飘飘的落于院外。
一阵怪风吹来,檐下的红灯笼被吹得摇晃,这天是真的冷了,尤其是在患城的深秋,似乎已经入了冬。
刚要转身,就看到巷子尽头有个年轻男人倚墙而立,双手附于胸前,一身黑衣,随风飘扬,一双狭长的美目,却比那天上星子还要夺目。
黑衣人一直跟着他,从姚府隔壁的小院,一路跟到了周府墙外,悄然在外等着,最后等到了晴无夜出来,听到动静,侧过头看向这边。
晴无夜确定自己从没见过此人,双目直视前方,目不斜视的正要与之擦身而过时,黑衣人身体动了动,不怎么自然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啊!”
晴无夜侧头去看,见是那个年轻男人,他脚步顿住,眉头微蹙的看着黑衣人,问道:“你认识我?”
“不认识!”黑衣人靠着墙,神色淡然,从善如流的回答。
“我也不认识你。”
晴无夜的意思显而易见,既然相互不认识,那就免谈,他可没有兴趣和一个压根就不认识的陌生人交谈。
黑衣人眨了眨眼,再次从善如流:“那就认识一下,我叫昱横!”
听到昱横两个字,晴无夜的眉头下意识的舒展开来,不可置信的看向昱横,这个名字他熟,不光在信上见过,还曾有所耳闻。
“我来的目的你能猜得到。”昱横虽是开门见山,实则旁敲侧击,双手依然附在胸前。
晴无夜目光下移,见他脚底粘泥,警惕道:“你跟踪我?”
昱横循着他的目光下移,不慌不忙的抬脚在墙根处蹭掉了泥,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没错,你的小院有一间小屋,小屋里有张桌子,桌上有个炭盆,炭盆里有几片没烧干净的信纸。”
晴无夜很耐心的听完,才与他对视,昱横与他一般的身材修长,五官立体且俊朗,最为夺目的就是他那双眼睛,狭长,还带了些许不可言说的魅惑。
“覆盆国听说过吗?”
昱横说完话,重新靠回了墙,看得出来,才刚好好站起的身体又不想好好站着了,晴无夜难得一次,对一个人有了主观的评价,这人站没站相,想是也没什么坐相。
晴无夜确定,如果面前的人不是昱横,而是其他的什么人,他一定会在这里立即,马上杀了他,他面无表情的道:“听说过,杀了姚自量的全家。”
昱横点了点头,继续靠着墙,没说什么。
晴无夜一直站着没动,这时却毫无征兆的朝前走了两步,与昱横更近了些,声音也压低了:“你是昨晚去的?”
他的眼神闪烁,想到昱横定是先去了姚自量的相府,才进的隔壁小院,还真是巧的很,被他发现了炭盆里的那几张纸片。
昱横没有回答,目光微动,反问道:“我只想问,那封信是你写的?”
晴无夜望向昱横的目光意味不明,说的话不知真假:“偷的。”
昱横轻轻咦了一声,不置可否的表情显而易见。
晴无夜朝后退了退,神色淡漠:“无需你相信。”
昱横在晴无夜的脸上一阵寻思,像是研究出了什么,身体放松了些,又问:“信上写了什么?”
晴无夜收回目光,看向别处,语气冷漠:“与你无关。”
“是吗?”昱横忽的咬牙切齿起来,像极了一个要在下一刻就会暴起的小狼崽子。
晴无夜对此无动于衷,他双手负在身后,回头看昱横:“想要知道真相,就去覆盆国。”
昱横的拳头捶在墙上,砰砰作响,怒道:“知道真相,去覆盆国,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晴无夜悄无声息的又退一步,稍静片刻后才说:“妄加和覆盆不日就要开战,姚自量定会挂帅出征,你既然昨晚看到了覆盆国派人杀了姚自量全家,就会预感到这事的发生。”
昱横垂下手,定定的看向晴无夜,脸上出现愠怒之色,一字一句道:“开战,和我有关系吗,我过来是要真相,真相,你懂吗?他们打仗,有我什么事!”
晴无夜回视着他,像是在提醒昱横:“家仇,和国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