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多少都有点缺氧症状,只是从山洞里出来的这一小段路,就让他有些头晕眼花,小白却还活蹦乱跳,连那两只鸡都没事。
江暮云心说那肯定啊,末世之后的动植物适应环境一个比一个快,变异方向也挺多姿多彩,连不好吃这种变异通性都成功增加了它们的存活率。
秦时文用肩膀轻轻顶了他一下:“少说点话,刚刚还说别吸毒气。”
秦时武又咳了两声:“好好好别撞了这倒霉孩子,你是真不怕疼啊。”
他们行李箱轱辘外面的那层塑胶皮早就变形了,拖着走费劲得很。
江暮云现在拿行李箱当拐杖使,走一段歇一段,累得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这汗也不止是累的。
江暮云发现他们越往山上走温度就越高。
江暮云探头往山下看了一眼。
好么,难怪刚刚洞口有水灌进来。
透过水面反光,江暮云估计这水位线离洞口也就三米上下。
换句话说,刚刚火海冲过来的时候,他们刚好处于温度最低的内焰位置。
难怪越往山上爬温度越高。
按这么算,山顶说不定是温度最高的地方。
好在现在山上早秃了,唯一的可燃物就是官方的储备物资和燃油。
江暮云没听到有爆炸的动静,现在天色擦黑,山上也不见火光,看来官方把那些物资保存得很好。
要是刚刚山上存着的燃油炸了,他们才是真的没活头了。
也幸好外面的雨也一直都没停,岩石表面的温度降得很快,几人没走多久,那股灼人心肺的热意就消下去了。
一阵风吹过来,甚至还有些凉爽。
江暮云的背部已经被混着血的水浸得透湿,塑料雨衣整个黏在她身上,每一滴雨水落下的时候,江暮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它仿佛砸穿血肉落在骨头上的力度。
江暮云甚至能通过不同部位的疼痛级别,推测出她后背是哪一块的皮被蹭破了。
楚不闻拉开救生毯试图给她挡雨,江暮云闻着他身上的血腥气不比自己淡,虚虚喘了两口气道:“别废这劲,我们早点上山。”
她的伤看着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
如果不是她动的那几下,她后背应该和其他被救生毯包裹的地方一样,最多只是泛红起水泡,而不是现在这样血乎刺啦的看着吓人。
等到天彻底黑透的时候,几人终于爬上了
山顶。
江暮云放下一直捂着口鼻的手,迎着山顶上吹来的风深深吸了一口气。
活下来了,又是美好的一天。
江暮云嗓子哑得难受,笑都笑得断断续续:“我今晚……真的、真的,要吃八根老冰棍!嗦一根、扔一根、埋一根的那种!”
说着,她偷偷摸摸地把空间里所有老冰棍都挑出来放到另一边。她要把老冰棍从冰激凌大家庭里踢出去,让它单独去流浪!
雨水砸得她太疼了,现在她看着“冰棍”都能想到“水棍”,仿佛还有人在她背后拿着棍子砸她一样。
秦时文也是边笑边咳:“关我老冰棍什么事!老冰棍保护协会发来强烈谴责!”
楚不闻笑的时候被呛了一口风,狼狈地咳了一阵之后低下头开始在包里翻东西:“赶紧支一块挡雨的地吧,你背上的伤得上药。”
只是现在山顶这片大观景台上一马平川,除了远处几块被烤变了形的活动板房,以及一个超大号喇叭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们倒是不嫌弃那破房子长得奇形怪状,问题是谁知道被烤成那样的材料有没有毒。
他们费这么大劲儿跑到山顶上来,是为了呼吸新鲜空气的,不是为了举办呼吸道毒气争霸赛,拿自己身体养蛊玩的。
“上完药我必要用老冰棍冰敷,给它挫骨扬灰!”江暮云边找防水布,边给她的复仇计划添砖加瓦。
“用完之后的棍子都给它扔火堆里当柴烧?”楚不闻
把帐篷杆哗啦啦倒出来。
“那我今晚要升八堆火,升一堆泼一堆,还有一堆不给它添柴让它前途尽毁!”秦时文埋头在行李箱里找地垫,找了半天没找着,结果秦时武那儿翻出来两个。翻了半天啥也没有的秦时文抬起头,恶狠狠地发表复仇者宣言。
说到升火,江暮云突然来了兴致:“今晚咱吃什么?”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果没有他们就手动创造后福,先吃顿好的再说。
楚不闻支起帐篷骨架:“受伤了饮食上得注意点。但你得相信我的手艺。火一升锅一架,什么食材我都能给你做成好吃的。”
秦时武忍无可忍:“吃烤肉吧你们!再不处理伤口今晚升火就是为了炭烤你们仨!”
山顶上顿时响起一片“呸呸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