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敏敛目,她盯着地板上的缝隙。
原本无比贴合的瓷砖地面,现在界线清晰明显。
蒋敏重新抬眼,“你还小……”
颜知瑜攥紧沙发垫子,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不要再拿我还小当借口了。”
“我已经25岁了,不是那个12岁的小孩子了。”
蒋敏晃了神,她定定地看着颜知瑜。
“是,我是报复他。”
她自嘲地笑了笑,“我不是没想过离婚。”
“可是一想到离婚之后,他就能更加肆无忌惮地跟那个恶心的男人在一起,我就觉得太便宜他了。”
蒋敏一字一句,眼眶发红,“我要永远成为他的绊脚石。”
“只要我还是颜怀望名义上的妻子,他就别想坦坦荡荡地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我要颜怀望永远像见不得光的老鼠,让他时时刻刻知道,自己背着妻子跟别的男人鬼混一旦被人发现,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这辈子都别名正言顺的出柜。”
蒋敏想到这里,眼神仿佛淬了火,充满怨恨。
颜知瑜将下唇咬出牙痕,她望着蒋敏,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微不可闻地叹息,慢慢起身,走上前,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颜知瑜轻抚着蒋敏的后背,像是儿时她哄着自己那般。
她柔声道“妈,我知道。”
“你恨他是应该的,我只是替你觉得可惜。”
“为一个不爱你的、不值得的男人蹉跎你的前半生,不值得。”
颜知瑜看着母亲,拂去她眼角的泪珠,“我希望你走出去,而不是被困在这个满是痛苦的地方。”
蒋敏眼神哀戚,她埋头在女儿的颈肩,忍不住抽泣。
她缓和了心情后,抬眼看向颜知瑜,眼里再次泛起亮光,“小瑜,幸好妈妈有你。”
颜知瑜握住母亲的手,抚摸她手背和掌心的纹路,像是小时候靠在她身上的那般,将头落在她肩上。
“不要为了别人的错误买单,不要因此困住自己。”
“如果你想报复他,方式有很多。”
颜知瑜抬眼,“大不了,我帮你做个ppt,叫广播车过来全城广播,一辆不够开三辆。”
蒋敏见她平淡地说出个损招,哑然失笑,“颜怀望可是你父亲。”
颜知瑜耸肩,“可是你是我母亲,再说了,我觉得对他尽孝道和惩罚他,这两件事又不冲突。”
这些年来,虽然颜怀望对颜知瑜依旧表现得像个好父亲,但颜知瑜觉得,如果母亲跟父亲之间,她一定要做出抉择的话。
颜知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母亲。
两人说话间,门被敲响。
蒋敏了然于心,“我猜猜,是小黎吧?”她转身,走到玄关开门。
一张焦急的面孔露出,黎颂柯手抬起,在看到蒋敏后又迅速收回。
蒋敏将他的小心思尽收眼底,“小黎来了。”
她背过身看着颜知瑜,“你跟小黎熟,去招待吧,看他样子,很着急呢。”
蒋敏识趣地走回房间关上门。
颜知瑜走到黎颂柯面前,还没开口就被他一把揽进怀里。
“以后得给你买个随身电宝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