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能认为,韵韵可能有点问题……我认为也许是……像我一样。”
“韵韵又不是你亲生的,怎么可能会遗传这种生理性的东西。”
听到卫友松自轻的话,席榆承的语气也不甚愉快。
杏仁核的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卫友松心中始终介怀这一点,席榆承知道。
每当他发表自己的意见后,小心翼翼的盯着自己看时,席榆承就知道卫友松始终担心自己的话会伤害到别人。
因为不擅长交际,所以选择不交际,最后在走入社会不得不和他人交际时,陷入内耗和鬼打墙一般的死循环,这就是卫友松。
即使如此,也努力想要为韵韵撑起一片天。
“孩子的行为是模仿大人的,虽然我不是韵韵的父母,可韵韵是我抚养长大的,某种程度上来说,韵韵实在模仿我。可我不是一个合适的模仿对象,我只会伤害别人。”
“谁说的,如果你一直在伤害别人,那我怎么还会爱上你呢?”
席榆承当即反驳了他的话。
蜷缩在小小吊椅之中,原本相对席榆承就娇小的卫友松在此刻显得更小了,他僵硬地把视线挪到席榆承的脸上,与他对视时,看到了席榆承明媚的笑容。
笑得太开心了,以至于卫友松差点误会席榆承此时的感情。
“你为什么喜欢我?”
卫友松突然想要知道这个问题。这样有问题的自己,为什么会被喜欢,会被他力挺呢?
席榆承的喜欢能让他为了接近自己,多打一份工。能让他在事业有成的时候回来,只为了和自己见面。
甚至这中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结婚生子。
自己遇到麻烦时愿意直接让自己住进他的家里。
不论席榆承是个多好的人,这都超过了普通喜欢的范畴了。
“因为你很好。”
他说完这句话,观察着卫友松的反应,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得太有歧义也太粗略,随后尴尬又粲然地笑笑。
“因为你是第一个很认真关心我的人。”
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席榆承朝着阳台侧过身子,眼里满是城市繁华的灯火。
“我从记事开始,我爸妈就特别忙,忙得几乎脚不沾地,根本没有管我的时间,所以我大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所以才开始画画的。”
席榆承抿抿嘴唇,十指交叉,似乎是感到了一丝不安,眼神之中带着一些对过去回忆的茫然。
“我上了高中,因为只会画画不爱学习,父母再不愿意也只能让我走美术生的路子。我在那时候遇到的你。你还记得吗?”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遇到席榆承那一年,也是他从公立学校辞职到机构做老师带艺术生的第一年。那时候的席榆承,留着一头不羁的齐肩发,像是玉米须夹板烫过一样,搞得蓬松又混乱,手指带着铅痕,衣服上沾着水彩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