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来面对穿警督制服的人只有想跑的份,对于之前那个为了色诱她而用力过猛的埃托勒又觉得浮夸。
要是第一次见面时谢北河穿着这一身,也许楚来会愿意多听他讲几句乌冬的坏话。
谢北河当然无法忽视楚来的目光,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
于是他出于一些前车之鉴,直接向一旁的戴营投去谴责的眼神:“你都是怎么和她说的?”
戴营揽着楚来的肩,在她耳旁小声道:“你看,我说了吧,不穿点别的实在浪费了。”
楚来遗憾地在心里叹气。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见谢北河,身上没担着这么多破事,说不定她还真会试着出手泡一泡他。
可惜以眼下这个情况,她要先活着下船才有命谈恋爱。
楚来招呼谢北河过来坐下:“说回丁一的事吧。她已经死了,这张黑卡是我从她尸体旁边捡到的。”
室内一静。
楚来已经做好了迎接质疑的眼神,甚至觉得谢北河会再次将她打成涉嫌谋杀丁一的罪犯。
可谢北河虽然面露惊讶,却并未对楚来显现出怀疑:“她怎么死的?”
楚来模仿丁一死时的模样扭转脖子:“我看见她的时候,她的脖子被拧断了,比这个角度还要夸张。”
谢北河问:“她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身上也没有别的伤口?”
楚来回忆片刻,摇头。
这让谢北河脸上的疑色更深:“这就奇怪了。我在a区的私人搏斗馆听教练提起过,他曾经受丁寻理的邀请去给丁一上过私教课。丁一不是没接受过搏斗训练的人,如果受到攻击,不可能不反抗。”
戴营提出假说:“可能是她认识的人。”
楚来忍不住嘴欠问了一句:“你们就没怀疑过是我杀了丁一?”
谢北河瞟她一眼:“然后呢?杀完以后到跳到调查组专员和特警的面前等着我们抓你?你能打得过丁一,刚才被小胡拽着你却跑不掉?”
楚来无语,术业有专攻,她的特长又不是打架。
但谢北河却也因此想起什么,又问楚来:“既然丁一在遇见你之前就死亡了。你是怎么知道她是丁一的?还有你之前说的那些情报,都是怎么得来的?”
该来的还是来了,时空穿越太扯了,编出一个无法查证的情报提供者倒是没问题。
楚来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我认识一个叫君子兰的牛郎。发现丁一的时候正好在他的地盘上,这些和丁一有关的消息都是他说的。”
谢北河皱眉:“那他人呢?”
楚来摊手:“不见了,我看到丁一的时候他就不见了。”
这句倒是真心话。
也不知道君子兰这个时候在哪里,希望他继续躲在一个没人看见的地方,省得谢北河突发奇想联络q14的同事到处找人,又把她的谎给戳破了。
谢北河和戴营对视,察觉到楚来话语里有所隐瞒,但既然她不愿开口,就没必要把时间耗在细节上。
戴营问楚来:“既然丁一已经在岸上被杀死了,你为什么说还有人在追杀你?”
楚来去看谢北河:“你认识丁一,就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找她。丁一悄无声息地死了,我却拿着午夜的船卡出现在白鲸号上。等午夜是丁一的消息传播开,想杀我的人肯定不会少。”
x “所以你为什么要上船?”谢北河话刚问出口,想起他刚才还被楚来编造的私奔故事骗得团团转,瞪了她一眼,“说实话。”
楚来也没打算再撒谎,她这一趟上船还指望这几个督察署的人帮她达成计划呢。
“我得了基因遗传病,快死了,上来找一个能治我病的人。”
谢北河没回应,盯着楚来的脸,试图分辨她是不是又在演戏。
楚来直接把脸凑过去了,突如其来地拉近距离,反倒让谢北河不自觉地身子往后仰。
“我要是想撒谎,至于用这种晦气的借口糊弄你吗?”楚来坐正回去,“这艘船上有个叫章兆的研究员,搞基因改造的,她也来自a区,你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谢北河一怔:“我知道她,我查过这次珊瑚岛对客人发出的请柬邮件,她是被杜伟森专程邀请过来的。”
楚来捕捉到新人名:“杜伟森?”
戴营嗤了一声:“海洋之诗的大股东,一个暴发户。”
谢北河补充:“杜伟森在落后地区控股了很多中型集团,海洋之诗只是其中之一。他的大本营奥深也在a区,主攻医疗,杜伟森和丁寻理算是竞争对手。”
戴营向楚来展示她装着机械义体的胳膊:“加强原生身体和改装机械义体哪个更适合人类未来,这个争论已经持续很多年了。奥深和同茂是这两个领域的领头羊,就算是为了集团业绩也没少抹黑对方。”
楚来心念一动:“我知道章兆和丁寻理是大学同学——少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是君子兰告诉我的——他们在大学的时候也曾经理念不合在课上争辩过。”
戴营在旁边掰手指:“杜伟森和丁寻理不合,你说的这个章兆和丁寻理也不合……”
谢北河接话:“我刚刚才展示过的那份名单里,包括乌冬在内,很多孤儿院出来的人父母都是q14的平民,死于同一次实验室爆炸带来的放射性污染。那个实验室是同茂在q14设立的。这么算起来,丁寻理也是乌冬的仇家。”
戴营若有所悟:“所以是杜伟森找了这么多和丁寻理有仇的人,然后把他女儿绑架上船?”
楚来没法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在上一次登船时经历的谋杀,只能旁敲侧击提醒:“如果想对丁一下手的只有这一拨人,丁一就不会在登船前就死了。船上也没必要装载你们说的不明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