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玫继承了母亲教给她的好习惯,把所有东西都整齐地分门别类,她寻了好久,寻了一张满意之作。
“咔嚓。”
她找好角度,对准画拍了一张照片给lennart发过去。
lennart迫不及待地打开。
画上画的是高考后,一众学子从考场上走出,教学楼下,枝繁叶茂的苍苍大树旁,一张张年轻的脸庞,或意气风发,或面色沉重,或带着轻松的笑意,学生们或和父母一起,或三三两两结伴,或单独而行。
素描图,只有黑白两色。
然而,画上的一个个人物看起来却异常鲜活,扑面而来的生命力。
构图与人物比例皆堪称优秀。
画稿工作量巨大,但每一笔都不敷衍,而是相当细致、认真。
这张是许玫考完试,猛然意识到自己是最后一次在学校里奋笔疾书,她回望教学楼,于是——
这是许玫很喜欢的一张画。
许玫有些紧张,屏幕对面的人看起来过于毒舌,她怕对方继续用恶言恶语点评她的画作,她画了很久,不想看到自己心爱之物被轻蔑对待。
lennart打开照片,瞥了一眼画稿,随即,迅速移开,不是不在乎,而是许玫的所有画作早就被他翻了个遍,他现在更想看到的是照片里透露出的其他信息。
画布很大,完全摊开的话,用许玫的书桌以及地板都放不下,许玫只好把它平摊在床铺上。
床铺上方是白炽灯,许玫照画时,需要脱掉鞋子,穿着袜子站在床上,高举手机,她的站位致使她举手机的影子很容易地映照在画布上,且她的被褥也会出镜,饶是她如何努力,仍然无法规避。
lennart贪婪地用手指摸索手机屏幕上那一截许玫的身影,想象着此时他正抚摸着许玫的皮肤,他看着熟悉的床铺,之前睡在上面的情形逐渐与此刻画面交汇,仿佛他与许玫此刻同时置身于她那柔软的床铺上,他的呼吸逐渐炽热起来,绿眸眸色越加深邃。
不过,他没忘记自己扮演的角色,他的拇指飞速在屏幕上打出冰冷话语:“不如我。”
lennart的态度倨傲,许玫却并不生气,反而心下一松。
当前的话她还在她的接受范围,要是lennart有意贬低她的画,她就真不知道怎么继续和他聊下去了。
“那不如你也把你的大作发来让我瞧瞧?”
她的话语也变得有挑衅意味了。
又是在故意使激将法,以及她此刻未曾察觉的对lennart的好奇。
此次激将法的效果怎样,她暂时不知,因为接下来lennart没有立即回复她,而她盯着聊天记录,脸颊再次变得通红。
“我都说了些什么啊。”
没了聊天时的情景,理智恢复,许玫越看越觉得自己方才打出的话着实与她性格相差太远。
太羞耻了。
她伸手扶额,脸上发烫得厉害,于是,她想把自己埋到被子里,她侧倒,撞到未收起的画布,猛的一激灵。
“我的画!”
自觉厉害、套路深的她现在看起来像个傻白甜。
许玫等了许久,没等到lennart回应,便去练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