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绥醒来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年岁悠久的白色的天花板带着些土黄色,她脑袋有些痛,怔怔的懵。
病床旁边坐着一名女警,看到她醒来脸上露出喜色。
一脸温柔的问,“小姑娘,有没有哪里难受,想吐吗?”
“我,我没事。”童玉绥摸不清眼前的这一切,挣扎着要坐起来,脑袋却更疼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脑袋真磕破了?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你轻微脑震荡,不能乱动,快躺下好好休息。”
女警赶紧过来扶着童玉绥躺下,有些担忧的模样。
听到是轻微脑震荡,童玉绥不知道自己是失望多一点还是高兴多一点,她就保持着这个动作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她听到旁边的人有些为难的问道,“你受伤是怎么回事?是,你父母吗?”
最后一句话她问的很轻,很担心病床上的女孩是否能承受的住。
童玉绥睁着的眼睛突然闭上,她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毫无反应,但是轻颤的睫毛还是外泄了她的不平静。
“我是不小心磕到的,和他们无关。”她听到自己冷然的说道。
女警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像是不忍心又问,“那昨日可是你报的警,你若是有什么隐情一定要说,你放心,警察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报警是因为父母在家打架,我很烦,想让你们把她们抓警局里蹲几天而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谢谢您的关心。”
童玉绥不是不信警察,只是她报过太多次警,警察能给的帮助太有限了,尤其是所谓的家务事,而且对于这些事她也累了,又不能真的抓进去蹲多久,没有意义。
女警见此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忍不住叹气,这种家务事太难办了,她虽然是偏向小姑娘的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过了一会,女警走了,童玉绥倒是过了一段安生日子,好一点她就回家了。
没想到母亲也在家,也是,只要他俩互相不承认打架再说一句只是夫妻间的事,警察也没办法扣着人不放,这就是童玉绥知道报警最没用的地方。
两个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配的很,呵。
应春梅一见她脸色就冷了下来,尤其是她那一副冷的要死的脸,但是看着她头上还套着的网套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哼哼唧唧的躺床上去了,饭做了一半都不管了。
之前挨打没有去医院?童玉绥目光忍不住放在屋里的应春梅身上,下一秒又猛的转身。
嘁,自己管她做什么。
童玉绥只当听不到,去厨房做饭。
家里很安静,母亲也不怎么骂人了,躺在床上除了吃饭硬是不起来了。
家里很安静,童玉绥躲进自己的屋子,想,什么安静呢?哦,没哭声。
其实哪听到过几次,只是这么久没见,童玉绥又没听到声音哪能不知道呢,心中忍不住凉。
又过了几天姥姥气势汹汹的跑来,她一来就指着母亲的鼻子骂说的很难听,母亲确实像身体不太好,有气无力的反驳几句,最后任由姥姥说。
骂到一半的全芳红一见这模样心中一惊,再仔细一看,哪看不出来,之前还以为是她太懒了,看着又胖又邋遢,但一细看竟都是浮肿,这会眼皮耷拉着,只不过半月没见竟然像是老了好几岁。
“梅,梅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唬妈啊!”
“走,妈带你去医院。”全芳红吓得不得了,赶紧给女儿套一件衣服,又找东西包头,手都有些抖。
童玉绥默默帮忙。
“啪。”看着她这副模样全芳红心里就不爽,当即骂道,“你眼瞎吗,你妈都病成这样了你不知道带她去看医生?”
说着她也懒的多说,赶紧搀着应春梅的胳膊,她年纪大了,应春梅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还不快点来帮忙。”全芳红急急的喊道。
童玉绥不动,她捂着半边脸,没有哭脸上依旧是惯例的冷,她也没有看全芳红,只冷漠的看着应春梅,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像是没有知觉的布偶被全芳红摆动着,身子像是面条一样四处倒,像是一只可怜虫,倒没有之前对自己的那般厌恶狠厉的狰狞模样了。
她漫不经心的想,不知道她会不会死,要是死了自己是不是就解脱了。
“你在干什么?”尖利的叫声响起,全芳红看到她眼里的无情,整个人都在抖,她的心底泛着冷意,“小畜生,畜生,那是你妈,那是你妈。”她的声音大极了瞪着童玉绥,死死的盯着童玉绥强调道。
这回倒是新鲜的词了。
童玉绥依旧没动,全芳红焦急的喊女儿的名字希望她醒来。
又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你好,o。”
童玉绥去给她们开门,看着她们把母亲抬上担架,全芳红劫后余生的跟着医生走了。
只剩她一人,前两天她就和童永极说了应春梅的事,只是那边一直不回消息,眼看今日都不起来吃饭了,童玉绥就打o了,瞧瞧,都当她这么狠心呢!她也希望自己能狠心些的。
童玉绥没有去医院反而去上学了,若问她喜欢上学吗?其实没那么喜欢,只是心里有执念,想堂堂正正的走出去,所以她才这么执着于上大学,可是上什么大学,学什么专业她都无所谓的,真说起来,确实好久没有去学校了!
一连几天家中只有童玉绥一人,是难得的清静,这天下晚自习回家,就见父母房间的灯在开着,里面有细微的响动,这让童玉绥心里一紧,随手拿了个趁手的东西悄悄的进去。
等看清人又猛的松了口气,是父亲,他不知道正在翻找什么,趴在地上看床底,动作有些焦急,童玉绥悄悄的离开。
……
周六上午她又去了医院,但医院里已经没有应春梅了,想来是和姥姥回家了,童玉绥并不觉得失落,抱着饭盒回家,刚走到三楼,她就看到自家门张开着,又是父亲?
童玉绥有些烦他不随手关门的习惯,他经常不在家家里只有自己和母亲,不关门很危险,童玉绥情绪开始沸腾起来,她猛的推开门,往里走的步子却是一顿,她下意识的后退,转身就要走。
“咦,小绥回来了。”一张普通的面孔上是和善的笑容,却让童玉绥心中升起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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