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何晏就会去山间徘徊走动,以便药力更好发散,这一出,也叫行散。后世有个词语‘散步’,就是由此得名。推行医药健康结合户外运动的新理念,如果不是路走歪了,何晏高低也是个养生大家。”
“于是魏晋百姓都习惯了那些文人神神叨叨地散步狂奔,甚至有些喝酒后出汗不畅的人直接果奔,譬如经常被点名的阮籍同学,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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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大唐配合天幕小酌的李白眼皮一跳,举起酒盏的手猛地一抖,差点儿泼了自己一身。
我刚写了篇夸阮籍拉踩陶渊明的软文,现在就塌房了?
不不不,果奔也是风流不羁,不在乎世俗眼光的狂士姿态嘛!嗯,哈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呢?最受不了仙人调侃的不是魏晋这些真·狂士,而是他们后世的小粉丝。
唐宋对魏晋风流名士的滤镜不是一般的大,此时这些粉丝们永远单纯,永远热泪盈眶,每当仙人念出个名字,就提起一次小心脏。
天幕是很贴心的,最后右下角滚动出来的公开处刑名士,天书十二卷,卷卷有你爱豆名。
唐宋诗词作者重灾区:“……”
沉默,是今晚的诗词人。
我不就是用了下诗词的基本表现手法,不就是借古论今吗?结果直接被撅了根,你是不是玩不起?!
由t于受灾诗词太多,这些作者也看开了,摆烂:有多少人曾爱过你青春荒唐的容颜,只有我懂得欣赏你的真心真性真感情!
不管历史上魏晋名士如何,你在我的作品里,就是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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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后世人……”大秦,王绾和他的小伙伴们瞠目结舌。
大汉,东方朔笑眯眯学仙人语:“真是他妈给荒唐开门,荒唐到家了。”
秦汉皇帝们心情复杂。
朕是抱着学习的态度,听仙人说这“魏晋”也是刚结束战乱,时代背景和如今很像,朕很认真想研究一番来着。
结果,就这?就这!
刚结束战乱就兴起嗑药风尚,这个国家吃枣药丸!
英明神武的皇帝们已经自动在记忆中删除被点名批评的片段了。
那些作为反面教材的日子终将过去,而看后世皇帝公开处刑的幸福日子即将来临。
刘彻抬起左手,又啃了一口张骞从西域带回的胡瓜,嘎嘣脆。
朕,平平无奇一个吃瓜观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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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由于长时间处于燥热状态,肌肉筋骨变得绵软不堪,人也会病态起来,很多美男子变为病美男,最后真如直面意义上的‘红粉骷髅’,形容槁枯,或呆或痴,痛苦异常。所以在隋唐时期五石散已经明确被列为了违禁药物!”
“从晋医书《肘后方》到唐宋方书,有大量方子是针对‘乳石发动’的症状,可见服用五石散的风气贻害无穷,副作用袭击了多少人。”
“人家原药方是和酒服用来缓解麻风病的痛苦,是药三分毒,现在正常人没有‘风疾’还喜欢吃药,要是让张仲景看到,都想打开这些傻憨憨的脑壳儿看下是不是进了水?”
“到了唐朝,药王孙思邈,看到时人为了面色红润、双目有神的美貌效果,以及大脑兴奋、腾云驾雾、飘然欲仙的快感形成了长期服散的习惯,本来挺欣赏这药方的,直接翻脸,痛斥为‘大猛毒’,不要一看什么玩意儿能有利于房中之乐就无脑冲行不行?你快乐吧?拿命换的哦!孙思邈在药学界影响力是大佬级别的,既然他都发话了,渐渐地,五石散在唐朝就此失传,实在是幸事。”
小酒:“药王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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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良药竟还能吃出社会问题。
身处大魏的曹丕,身处大隋的杨坚,身处大唐的李世民,身处大宋的赵匡胤等有幸一路观看天幕的皇帝深深了解毒品的危害。
朕的肱股之臣、当世才子要是都被荼毒了,这找哪儿说理去?人家绝命毒师何晏早就作古了!
一道诏令,第一次大型官方整改民间用药规范的行动就此轰轰烈烈展开。
即使民间已在仙人口中知道五石散的危害,知道是一回事,戒断是另一回事。
暴风行动,国家打击非法售卖违禁药物第一现场。
众多男女泪洒当场:散儿,散儿,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唯独曹丕捋起袖子吩咐道:“把何平叔给朕叫进宫来。”
来来来,进宫来,看朕不喷死你!不对,这厮善于清谈,可能辩不过,呵,看朕一刀斩你个桃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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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也正说到清谈:“为最初的文人沙龙正个名,就如同许多发展好多年越来越拉胯的活动,最初的组织参与者均是有真才实学的,最初的活动也卓有成效。”
“清谈可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参与的,必须是贵族名士或者高级知识分子,往往有一个议题,分为正方两方辩论拉锯,还要求发言优美、音韵和谐、分析道理、拔新领异,能言人所未言,在思辨逻辑的碰撞中擦出知识的火花,这就是知识之美,所以沉浸此道之人语言功底和哲学修养缺一不可。”
小酒:“净网版奇葩说?”
白白:“鲁迅先生文章批评魏晋清谈为空谈,后世确实有那么些沽名钓誉的‘风流人士’,但何晏本人并非只是磕嗨了侃大山,可能因为本人八卦足够吸睛,很少有八卦顺带讨论到他的成就以及政治主张,由此导致观众认为这人就是个对社会没有贡献的绝命毒师。”
“何晏组织编纂了《论语集解》,上接两汉儒学,下开魏晋玄学,并结合了汉魏大家的思想,择善而从,剔除糟粕,加入自己的注释。另有编纂《道德论》注解《老子》,说何晏是魏晋玄学思潮的祖师爷,一点儿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