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夜色之中的人从背后取出利箭,拉满弓弦,箭尖半寸尖铁在暗淡星光下靠近绷紧的弓弦,再审某个角度反射出利器冷酷的锋芒。
李元吉惊慌一喊:“大哥!”
迎面箭簇杀意逼人,箭羽染血。
大唐太子身陷重围,命悬一线。
李建成立刻咬牙:“秦、王……”
这一箭绝对是二弟射的,黑夜里偷袭的箭镞都让他看出二弟的气质,犹如撒欢的哈士奇:大哥,我来了!
危难之间,天上仙人甚至在嬉笑嘲讽:“都嘎了老哥上位啊!赵二虽然上位疑点纷纭,若他有李二的水平,也不至于被诟病千年,李二玄武门之变可没有任何疑点,直接莽上,但是人家的水平和功绩摆在那里,贞观之治、万邦来朝,就没多少人逼逼赖赖。”
“大唐百姓三百年的白月光。”
“昭陵平冤认可地位”
李建成捂着胸口:“……”
仙人你但凡早说一点!
赵二和李二的共同点,原来是弑兄夺位啊!
唐宋元明清(五)
白白:“赵德昭死后,赵光义悲痛万分,自责道,侄儿你这又是何苦?早知道侄儿心理这么脆弱,他也不会责骂他,于是赠赵德昭中书令,追封魏王。”
“如果说,赵德昭自尽事件是个意外,为何有人说赵光义是在进行大清洗行动呢?接着看其他皇室中人的生卒——其后,太平兴国六年,赵匡胤23岁的小儿子赵德芳,这个八贤王的原型,并没能活出后世传说希冀的‘上打昏君、下打奸臣’的快意日子,和他老爹一样,眼睛一闭再没能见到第二天的太阳,在睡梦中死去。再一年,太平兴国七年,兵部尚书卢多逊、秦王赵廷美结党被赵普诬陷,卢多逊被发配崖州,赵廷美发配西京留守。”
卢多逊:“?”他诧异万分,当着皇帝赵匡胤的面,又只能隐晦暗示赵光义:晋王,我不是您自己人吗?
还有赵普,不是咱们的政敌吗?
什么离谱的发展?
被摘了相位的赵普也是没料到:“嗯?看来我还有起复的可能啊。”
白白又道:“太平兴国九年,赵廷美被迁居房州,郁郁而终,时年38岁,追封涪王。”
太平兴国二年,新皇还没登基几个月,赵廷美怅然长叹:“啊,我才活到38岁,年纪轻轻,大好年华,啧,逝者如斯夫,我一直想写的话本子还未动笔!还没……”
似乎人无论活多少岁,都下意识认为未来的日子长着呢,直至能窥见死亡的影子,突然有种紧迫感。
算算,也就七年!
世界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一夕之间,亲缘被死亡预告,但总有一些要在死之前做的事。
他越想越蠢蠢欲动,松开皇帝哥哥大腿。
他哥问:“你做什么去?”
赵廷美一脸焦急:“我现在突然很想拜访晚唐琵琶大家的后人,现在就想去。”
赵匡胤:“行吧。”算了,这个弟弟,随他去。
赵光义从鼻腔哼出一声:“又做戏。”
究竟是谁入戏太深?
赵廷美没听见,拜访完琵琶大家的后人,他感叹战乱实在是太影响艺术传承,再次打马经过朱雀大街,仙人已经开始戏谑赵光义的报应,但赵廷美连热闹都顾不上看,往家赶,脑中全是话本的剧情,踌躇满志:我的脑洞史上第一无极棒,不写下来惊艳所有人浪费了!后世文学大家有我一席之地!
——
白白:“弟弟和侄儿全都嘎了,赵光义只能含泪将皇位传给自家儿子了。
“从此,赵光义一脉牢牢传承北宋近两百年,而赵德昭的五个儿子和赵德芳的三个儿子,倒不至于落入悲惨境地,大多被封为郡公,任一些闲散官职,赵光义的子孙对其子子孙孙都颇有照拂,直至王安石主持变法,计算出来,皇室子t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即使不出去干活,也能领一份粮饷,国库负担太重,这些皇室血脉远离嫡系不知多少代,被削了开支凄凄惨惨,‘寂寥无闻,仅同民庶,遭时多艰,零落可悯’,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平民也没多大区别了。”
小酒笑:“刘皇叔中山靖王之后,不也是落魄地卖草鞋吗?所以祖宗做皇帝也不一定能有余荫,刘皇叔能扯出那面大旗,终究是打铁还需自身硬。”
白白:“他们富一代的努力就为了让下一代躺平不努力也能好好当龙子凤孙,这些皇帝可能数学都不太好,没学过指数增长概念,想着,自个儿都当了皇帝,成为天下之主,坐拥四海,怎么还不能庇佑子孙了?天下富饶无穷尽也,怎么可能吃垮呢?”
“开国几朝皇帝再恩赐,也保不了世世代代的富贵,赵二一脉后来更是把赵大视为透明人,谁想养五代之外的宗亲呢?”
“赵大的后人务农打铁纺织耕读,偶尔出个天才书法家,至少能自己养活自己,比起明朝对于宗室的层层管辖,无数的宗亲想逃离户籍,去营生而不能,好歹算是自由。”
赵匡胤眼眶一酸:“我的后人竟然仅同民庶,零落戚戚!”
而朱元璋摸摸鼻子,突然有些心虚:“荣养就荣养,不至于吃空国库吧?”
“呵。”另一个时空的大明继承人嘉靖皇帝冷笑一声。
洪武五年,太祖规定宗藩禄米制度“每岁亲王五万石,靖江王二万石,郡王六千石”,但太祖也不想想自己子孙众多,这样丰厚的岁禄,可不是一笔小钱,很快给国家财政产生了不小的开支,于是太祖只能当场反悔,在洪武二十八年,下诏量减各王岁支,以足军国之用,亲王宗禄减去了五分之四,郡王宗禄减去了三分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