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花雨敲响了院门,让两个舅舅守在牛车旁边,免得引起村里人的注意。
不过已经有一些村民在好奇的打量着他们了,毕竟这年头能够有牛车的,家里日子都过得不差,尤其是,牛车上面还放着那么多猪下水和排骨。
这些村里人都忍不住猜想起来,难道是张童生家的富贵亲戚,这是来帮张家解决困难来了。
“谁呀?”
没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没有精神,就好像是几天没睡觉了一般,然后紧闭的院门就打开了。
“花女侠?”
打开院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正是童生张鸣,只不过此刻的他两眼乌黑,显然是没有休息好,可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花雨。
“张童生,家里有事?”
花雨笑着问道,在张鸣反应过来准备关门的时候,便一把将院门给推开了。
“泥鳅,是谁啊?”
屋子里传来了一个老妪的声音,张鸣脸色惨白的看着走进院子里的花雨,一时间都忘了回话。
“老人家,我是张童生的朋友,今儿个是特地来看望你们的。”
花雨看着从西屋偏房里走出来的老人,语气和善的说道,然后看向了明显被她给吓到的张鸣。
“张鸣跟我说家里出了些事情,我本以为只是件小事,没想到这都几天过去了,张鸣也没有回学堂念书,我这忍不住担心就过来了。”
因为花雨平时都做最简单的男子打扮,再加上她高量的身材,所以在花雨刻意压低了嗓子之后,那老人只把花雨当做了一个男子,便苦笑着说道:
“原来是泥鳅的同窗啊,唉,这件事情说起来也是让人忧心,我张家这辈子虽然没有做过多少好事,可是却秉公守法,从没有干过一件坏事的,偏偏这孩子的爹娘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被人给抓走了,到现在都还没有放回来……”
顿了一下,老人给花雨端来了一碗茶水,浑浊的双眼盯着花雨看了一会儿才道:
“我本来是让泥鳅这孩子去衙门报官的,可他说什么也不愿意去,只说再过几天他爹娘就会回来了,孩子你既然是泥鳅的同窗,可得好好帮我问一问,这孩子是不是藏了什么事儿没有告诉我这个老婆子。”
听见这位老人的话,花雨也大概将事情给猜了个七七八八,便语气严肃的应道: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行绑架之事,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报官的啊!阿奶您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劝劝张鸣,倒要听听他好歹是一个童生,怎么会连这点儿律法常识都不懂,竟然还帮着那些犯人隐瞒真相!”
“唉,好,那你好好跟泥鳅说一说吧!”
老人听见花雨的回答,松了口气的点了点头,然后便拄着拐杖回到了屋子里面。
“张童生,坐下我们聊聊呗?”
花雨这才看向了在一旁早就汗流浃背的张鸣,语气听不出喜怒的说道,率先拿了个矮凳子坐了下来。
“花女侠,看来你都知道了,如果我说我是被人胁迫的你信不信?”
张鸣苦笑着低声说道,见花雨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只觉得脸颊烫,渐渐低下了脑袋,无法再直视花雨的眼神。
“如果没有王秀才为你求情说的那一番话,张童生,你应该知道你现在不可能再站着跟我说话。”
确定那个老人耳力不太好,花雨也不掩饰了,语气冷厉的盯着张鸣说道。
按照花雨的本意,既然这件事情真的跟张鸣有关,那她才不会管这家伙是不是童生了,哪怕是秀才,她也得让这人吃点儿苦头。
可是王墨对她家的卤味儿生意当真是帮助甚大,不管王墨是以什么心思来接近她的,她的卤味儿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风靡整个长平县城,王墨若说居功第二,那除了花雨之外,就没有人敢说自己居功第一。
而王墨在此期间从没有向花雨讨要过什么。
所以,今日面对着王秀才的求情,花雨也无法拒绝,对于这个张鸣,她是真的手下留情了。
“我当然知道,花女侠为人磊落,行事坦荡,张某承认,正是因为知道花女侠是个好人,所以在那个人拿父母的性命来威胁我的时候,张某才选择了妥协。”
张鸣苦笑着说道,双膝忽然一软,就要往地上跪去。
但花雨却忽然伸出一条腿抵住了张鸣的膝盖。
她要是需要这个人的下跪,那就不会这么客气了,现在接受对方的膝盖反倒失了上乘。
“张鸣,我相信你是个有本事的,既然你都能够考到童生,想必再努力两年,秀才功名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难事,今生说不定还有机会中举,为官一方造福百姓。”
花雨幽幽开口,既然不能暴揍这个张鸣一顿,那她就得想办法让这人为自己所用了。
“有关我妹妹的事情,是你的错,我虽然念在王秀才的份上,可以让你免遭皮肉之苦,但不代表我就此揭过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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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你应该想办法将你的爹娘救回来,而不是在这里向我下跪,用你这毫无价值的一双膝盖,逼得我因此原谅你,这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听见花雨这番毫不留情的训斥,张鸣本就苍白的脸庞顿时变得涨红起来,不用花雨抵着自己就站直了身子。
“花女侠教训的对,只是那人没有留下姓名方式,只是告诉了我要害了令妹的名声,等到他满意了,他就会将我的爹娘放回来,且还警告我不许报官,否则就要杀了我的爹娘,张某一介书生,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那等强贼!”
张鸣语带痛苦的说道,他可不是花文杰和花文那两兄弟,对爹娘是十分孝顺的,不然的话,也不会在明知道花雨的名声和事迹之后,还能受到对方的胁迫,当真来破坏花枝的名声。
还好,还好现在花女侠已经反应过来了,且亲自找上门来,不然的话,或许那位姑娘的名声就再也无法挽回了。
想到这里,张鸣愈自责,牙齿都不禁咬破了嘴唇溢出血来。
“那个人是谁?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总能记住他的脸吧?”
花雨沉声问道,看来这一次那个郑如东是真的打算跟她玩儿命了,竟然想的这么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