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古命褚卫给三楼送了一套暖腿护膝,自己却没有出现。
红官洗完澡,穿着睡衣,手上搭着条浴巾,刚从浴室走出来,就看到褚卫将一对护膝整齐叠好放在床上。
“红先生,这是少爷交代的。”褚卫语气平平,没跟红官多交流,送完就要离开。
红官瞥了眼那暖腿护膝:“请等一下……”疑惑到嘴边就消散了,“算了,没事。”
褚卫回头:“红先生是想找我们少爷吗?”
红官顿了顿,摇摇头说:“我听说是你救了计医生,那他人现在在不在这里?”
褚卫皱皱眉头:“他就在二楼客房,吃完药就睡下了,红先生可是有事找他?”
听到这话,红官暗自释然了,内心平静了不少,犹豫着开口:“我能请教你一个问题吗?”
红官见褚卫点头答应,就示意他坐下。
似乎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褚卫瞟了眼时间,迟疑中还是坐下了。
“你们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我说的是计医生和你。”
褚卫跟着连古的时间最长,红官想从他这里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只听他“嗯”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探究的双眼掠过褚卫的脸,红官没有现他异常的神情,继续问:“那你知不知道连先生和计医生,是因为什么事闹得不愉快?”
褚卫抬眼,看着红官,实诚地说:“因为您。”
红官愣了下,随即补充:“不是昨晚,而是之前,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看这情况,颇有追根究底的意思。褚卫稍显迟疑,垂下视线:“很早之前。红先生如果真想知道的话,我家少爷会告诉您的。”
红官气息一滞,胸口闷,他干嘛要打听这些事来自讨苦吃?
“计医生之前是我们家的常客。”褚卫看他好像气不顺,及时补充了一句。
能到常客的份上,证明关系挺好。
冯陈也说过,关系如同家人,阴差阳错走到这么僵的地步,估计也是大家不愿意看到的。
“然后?”
褚卫沉默着,似乎不太愿意说。
真是一道结了痂的伤疤,确实不好再次揭开,再说也事不关己,红官意识到自己可能越界了,打算就此打住,不再追问。
谁知这时,褚卫的手机来了一条信息,他只扫了眼,就呼出了口气说:“因为,我们的一个兄弟就是为了救他而死。”
褚卫那张凌厉、肃穆的脸忽然多了一抹阴郁之色。
红官心头一颤,这么一说,倒是和计承的话对上了,所以他这些年来攒钱还债的对象就是连古的兄弟?
红官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表态了。
连古痛失兄弟,心里的疙瘩自然难消,而计承为了这事,怀愧了这么多年,日子也不好过。
但有一事说不通,计承如果背负着愧疚,为什么会对连古充满敌意和恨意?还百般提醒他少靠近连古?
这种复杂的情感来源究竟是什么?
红官轻声地问:“还生了其他的事,对吗?”
褚卫略微稳了稳情绪,声音沙哑低沉:“人死了后,他逃了,葬礼也不出现,又切断和我们的所有联系,消失了五年……”
带着愧疚落荒而逃了吗?红官抿了抿嘴,如果这是真相,确实挺令人失望。
“少爷说,生死是大事,他不该逃避,人是为他而死的,他没有任何交代就选择消失……那一年,我们甚至以为他遭遇了不测,出动了特卫调查组,才现他原来活得好好的……”
褚卫攒紧了拳头,情绪几经变化,眼眶逐渐湿润,难掩失望与悲伤。
计承这个人……红官心底惆怅一叹,他不会善解人意,但知道计承这些年表面风光,内里却是溃败不堪,不管逃到哪儿,始终囿于原地,逃不出自责忏悔的圈子。
因此,计承所说的看心理医生的话,并不是玩笑。
红官由衷地说:“其实他活得并不好,还有些抑郁,当年这件事,他一直没放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