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这人刚刚的一番话,或许连海是将他们分开养了。
一个放在明面上周旋于各种商战,一个隐藏起来干着刀口舔血的买卖,一个言行正派充当门面,在洗白自己的路上越走越宽,一个辗转地下强基固本,继续扩张势力,所以连家黑白两道都吃。
南城一度笼罩在黑道的阴云之下,随便哪个商业大亨手头上都沾点不干不净的东西,周边势力多数是秉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准则,使得黑道势力越来越猖狂,经济愈加混乱,而南城的普罗大众们只能每天活在弱肉强食的丛林社会里,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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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匪之后,军政主力瞄准了黑暗势力,进驻南城后就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改制,一方强力打压黑道家族,一方扶持实业集团,拯救经济颓势,在多方势力的牵制下,逐渐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掣肘之力。
黑道残存实力相继转战地下,军政的介入只能打压他们的嚣张气焰,并不能连根拔起,有些甚至成为了黑道保护伞,只要做得不过分,他们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种状态并不能维持长久,或许哪一天军政领导一换,变天也是分分钟钟。
因此,为巩固家族势力,长久的考量是必然的。
连家的家史,红官并不清楚,但能到今天这种实力,想必也是从那滩泥泞中挣扎过来的。
连家得了双生儿,一个走阳光大道,一个走独木桥,鉴于两人长相一致,新闻报道露脸一个就够了,将来哪个失势了,另一个都能顺利顶上。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红官的臆想推断,不一定就是事实真相。
如果他的推断没有错,那在继承人的考量上,连海作为连家的扛把子,也应该是留有后路,只是这后路又狠又绝。
黑白棋子要么平局,皆大欢喜,要么总有一个会败下阵来,败下阵的那个将会彻底消失,所以新闻报道里出现一个人也是正常。
红官被对方的话扰得心神紊乱,压制着对方的双手筋脉变得清晰可见,他沉着声音冷冷问:“你说你是连古,那他叫什么?”
“连古”略有迟疑,随后咧嘴轻说了声:“他怎么会有名字呢?他是地底下爬起的人,名字见不得光的,就像灾星一样,走到哪里,别人都得躲着,一度连我都要躲着……”
灾星?红官心头一震,有片刻的面无表情,就像僵住了般。
脑间一片混乱之际,手腕忽然传来了剧痛,对方竟然十分无赖地钉咬住红官的手腕,咬合力之大,鲜血破皮涌出。
红官霎时睁大了眸子,眉心紧蹙地将对方摁甩在地上,脱出一只鲜血淋淋的手来。
这人是条疯狗,照着血管咬下了,红官咬牙捂着伤口,撕下床单一角迅缠上了手腕。
“连古”舔着嘴角的鲜血,闻着腥香,咯咯笑了起来:“关煞将的血,很鲜美。”
他那一头精心梳过的头,变得凌乱,摔地上那刹,震得梢遮了眼,有种异样的破碎美感。
这种美感却被眼里的贪婪破坏掉了,很可惜。
红官转头看他,正寻思着怎么处理这个人,就听他问:“你到底来船上干什么?”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红官甩给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跨过他身,往浴室走去,再回来时就拽上了几条毛巾。
“你想干什么?”对方弯着眉眼看他,这种语调还没坚持片刻,就被红官再次拽起丢床上,顺手扒光了衣服。
“……”
“再动就打断另一条腿。”红官的脸沉若冰霜,说话的语气没有什么威慑力,但凉浸浸的感觉还是戳中了对方的尊严。
“连古”一瞬噤声,但还是忍不住想知道红官要做什么,胸膛紧张地起伏着。
留下一条内裤撑起最后一点颜面,红官带走了他身上的衣物,连同披盖的浴巾。
“想上新闻可以试试跑出去。”红官垂着眸,长睫下的黑眼珠一动不动,心想他应该不至于不要脸到光着身体跑出这间房。
“就算光着身体跑出去,丢的也是那位的脸,跟我有什么关系?”对方撇了撇嘴,毫无羞耻心。
红官一愣,这倒提醒他了。
“我想你不至于这么做,毕竟你也得维持脸面。”
红官将对方的电话手表摘下,准备离开这间房。
“你以为你走得出去?”这声飘出十分诚恳,没有任何玩笑的迹象。
红官定住了脚步,转回头瞥了眼,这人扭曲的怪样,和连古的形象实在很割裂,由此联想到连古,他都觉得有些抱歉。
红官给对方嘴巴塞了一团毛巾,拉开了房内黑沉的窗帘,谁知窗帘外还是一堵墙,这么说就是内舱房了,那挂着窗帘有什么意义?
靠近房门听外头的动静,开了一道缝,外头来来回回走动的黑衣人应该就是团伙了,但他们也不敢闹出太大动静,毕竟游轮上也有其他安保人员。
红官心下一沉,正要开门冲出去,突然喉头一阵刺痒传来,他又不得已退了回去。
来得真不是时候,抚着胸口边喘息边掏出对方的电话手表一看,果然设了密码。
很显然对方打死都不会告诉他。
闷咳了几声后,深呼吸了下,就听到床上传来的笑声,带着一副嘲弄的神色。
红官皱眉定视了他几秒,从床头柜底部的盒子里,搜出了备用座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