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意被这几句话搅和得一干二净,苏迩看着外面并不熟悉的道路,想起来问他:“我们去哪里?”
“家里。”
苏迩听见这两个字,愣了一瞬,但很快默默在心里补充完整,他的家里。
蒋斯衍抚上她的小腹,问:“晚上没吃饭吧,胃里难不难受。”
他还记着她上次饿到胃痛的事情。
原本她的肚子的确是饿得等不及了,但不知是刚刚那颗糖起了作用,还是因为饿过劲了,这会儿子她倒不觉得胃里空落落的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刚刚哭的时候被气饱了。
苏迩说:“还好。”
车子拐进胡同,周围逐渐变得僻静,蒋斯衍住的地方在胡同深处,四周望着都是近似的屋顶。
要是把她放胡同的入口,她必然找不到这地儿。
门口停车的地方到很宽敞,车子停下,蒋斯衍牵着她的手往屋里走。
院子里早亮了灯,苏迩好奇地转着脑袋左右看,前几回去的庭院虽然也都好,但苏迩还是最喜欢今天的,没那么强的新中式风格,古味要更浓一些。
脚下踩的每一块砖,目光所及的每一扇窗,都好似能够诉说一段长久的历史回忆,廊檐下暖黄色的灯光将整个院落点缀得温馨又大气。
“那是什么树?”苏迩指着院墙角一棵长得郁郁葱葱的大树问。
“柿子。”
“柿子树?”
蒋斯衍点给她看,“看见上面浅黄绿的花儿没。”
苏迩眯着眼睛,隐约看得到一点,点了点头。
蒋斯衍放慢了脚步,语气沉缓地跟她娓娓道来,“等再过些时候就成青果子了,秋天就都是金橙的柿子,还是小屁孩的时候,我爷爷给我打果子吃,我就在下面拿个布袋接,有些熟透了的掉下来,一砸脑袋上就爆一脸的柿子浆。”
苏迩和别人的关注点不同,旁人都觉得这场景好笑,她却仰着头笑眯眯地问他:“甜吗?”
哭得有些肿的眼睛再配上她这吞咽口水的动作,活脱脱就是一副馋猫儿样。
蒋斯衍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软肉,说:“甜,等柿子熟了,我爬上去摘最甜的那个给你吃,好不好?”
苏迩显然不信,质疑地“嘁”了一声,说:“你还会爬树?”
蒋斯衍语气重了几分,像是个急于证明自己实力的少年,“怎么不会,那时候老爷子年纪大了,哪还有力气挥杆子,都是让身边的jing卫员给我打,他们都怕柿子砸着我,畏手畏脚的,我索性就自个儿爬树上去摘。总之,每年树上最甜最大的那个,准是我摘下来的。”
男人的那点好胜心作祟,蒋斯衍脑子里也涌出一股子年轻气盛的好强心性。
他停下脚步,作势就要撩袖子,一口的京腔,“怎么着?还不信?”
她不是不信他的经历,只是在想,那时候他们还在不在一起。
这样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苏迩就迅速抛在了脑后,这样破坏当下美好的伯虑愁眠,实在是不可取。
苏迩忙去拉他的手,学他说话,“我信我信,等到时候,你摘了柿子下来,我给你泡柿子酒喝,好不好?”
蒋斯衍同样扬着语调反问她:“你还会泡酒?”
苏迩讪笑了一下,说:“不会。”
她这不是话赶话的说到这了,苏迩又腼腆地笑了一下,说:“我到时候学嘛。”
“我看你是自个儿嘴馋了。”
苏迩哼了一声,嘴角耷拉了下来。
蒋斯衍掐着她的脸颊捏了捏,在她被动撅起的红唇上印下一吻,说:“哪儿来那么多气,你愿意学就学,泡坏了也不打紧,正好这棵树结的果子多,够你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