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眼泪止不住从眼眶滑落,她哭得身体都微微颤抖。积压在心里的愤怒和委屈,此刻像找到了出口般,争先恐后地涌出来。
“可恶啊!好不甘心!”花梨一边哭一边咬牙切齿地说着。不甘心就这样在那两个人面前认输,不甘心承认自己竟然真的如同那个人渣所说,是个不适合跑步,缺乏热情与梦想的人。
及川彻放开了禁锢在她腰间的手,扶着她的肩把她转过来,然后用左手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四目相对。
少女被泪水洗过的眼眸里,那闪动着屈辱和不甘,是如此似曾相识,又是如此动人心魄。
他深深地看着少女泪光闪闪的眼睛,似乎要将其刻印在心底。然后他放开了她的下巴,揽住少女的后颈,将她按进了自己的胸膛,像是在承诺一个誓言般那样说着:“花梨,把你的不甘和梦想都给我吧,我会赢的。”
花梨紧紧地抓着那件比夏天更夏天的白青运动衫,像是在绝望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良久,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自从被那两个垃圾刺激后,花梨在复健方面积极了很多。虽然说内驱力还是不够,但有足够的外驱力,也是能让人动起来的。
那天及川同学说把梦想和不甘给他什么的,虽然当时脑袋一热答应了,但是现在冷静下来后实在是有些羞耻。
虽说本来偶像就是用来寄托梦想激励自身的存在,但一般都是粉丝自己单相思,能被憧憬之人看到并承认,真是想都不敢想的巨大幸福。谁能说这不是双向奔赴呢?
不过花梨也不愿仗着偶像人好就得寸进尺,本就已经从他身上汲取到了力量,如果还要增加他的负担,那实属是不应该。
所以,自己也要努力才行。
随着天气的逐渐转热,一年一度的ih预选赛也快到了。
ih,又称ter-high,即全国高中综合体育大赛,包括了除足球和棒球之外的大部分体育项目。
在正赛开始之前,一般各县市会先举行预选赛。
排球的ih预选赛一般从6月开始。随着预选赛的临近,后援会也逐渐忙了起来。每天开始合练应援的口号,乐队开始练习应援的曲目,还有纸喇叭和应援棒这类小物件的制作,每个人都有条不紊地忙碌了起来。
今年花梨因为要复健,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后援会上,所以也没去竞选干事,准备到时候当个随波逐流的加油机器。结果山下遥还是找上门来,让她的摸鱼计划泡了汤。
“拜托了。”山下遥双手合十,眨巴着眼睛看着她:“今天去开仓库,才发现去年的应援大旗脏得不成样子了。新的赛季就要有新的旗帜,用旧的像什么话!之前在北川的大旗就是你做的,你最有经验啦~”
听到是应援大旗的事,饶是花梨已经本复健占去大半精力,却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确实,新的赛季,用旧旗像什么样子。
“包在我身上。”花梨拍着胸脯保证道。
夸下海口的结果就是累得像条狗。做完康复锻炼后,还得拖着疲惫的身体亲自跑到市民体育馆考察。
本来只是想在看台走一圈,看看那里挂应援旗最为合适,谁知道竟然能倒霉地碰上白鸟泽的人。
真是冤家路窄。
花梨正想开溜,无奈身上的青城校服太过显眼。
“青城的人?”
听见声音后,本来花梨不得不鼓起勇气转身面对,结果一打眼看见老对家牛岛若利那张满脸写着“无敌”的脸后,顿时又心气不顺了起来。
“这么早就来考察应援场地了呀?”旁边长着一张嘲讽脸的天童觉还在煽风点火:“场外工作做再多,实力不够该输不还是得输?”
花梨气得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回道:“那可不一定。要知道排球是圆的,再强的队,抱着你这种大意的心态的话,也有可能在弱队身上翻车。你们到时候可别第一轮都过不了,连碰到青城都做不到。”
“不可能。”牛岛面无表情地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笃定的事实:“白鸟泽一定会走到最后,即使青城有及川彻在,也无法在贫瘠的土壤上种出胜利的果实来。”
啊啊啊,这人真的可以把人气死啊!花梨面目都扭曲了,难怪之前每次及川和岩泉同学每次说起这个宿敌都会是那种表情。
“你们就洗干净脖子好好等着吧!”花梨努力做出凶恶的样子,学着电视里的不良少年一样,五官乱飞,大拇指还在自己的颈间比划了一下。
放完狠话后,对比了一下双方的战力差距,花梨赶紧战略性撤退了。
对峙
为了制作应援大旗去考察看台,结果被白鸟泽的人创了,小西花梨简直想要向后援会申请工伤。
好在最后做出来的旗子效果很不错,清爽的薄荷绿旗面上“制霸球场”几个工整的大字,显得稳重又大气。
ih的预选赛一共有三个比赛日,从六月初开始,每个周日比一轮。第一比赛日决出16强,第二日决出决赛名额,第三日进行最终的名额争夺战和三四名顺位决定赛。
青城去年的成绩是八强,是种子队之一,所以在第一个比赛日只需要打第三轮就可以了。
第一个比赛日定在6月6日,学校除了决赛日一般不会组织学生观赛,所以愿意去加油的后援会成员都是自发前往。
花梨做完复健回来,紧赶慢赶地赶上了第三轮。
因为只是初赛,观赛的大家还是比较放松的。花梨一屁股坐到山下遥的旁边,气喘吁吁地问:“开始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