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他想象中整洁一些。墙上贴着某个着名排球明星的海报,没有多余的装饰。书架上摆放着一些书籍和光盘,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是打开的,屏幕上的屏保是一颗滚来滚去的排球。
非常典型的运动少年的房间,花梨大致扫了一遍就礼貌地收回了目光,在榻榻米上的矮桌前跪坐了下来。
及川彻在花梨打量他房间的时候就安静了下来,等到她坐到他旁边时,他才有了真的邀请了一个女孩来到自己房间的实感,顿时有些不自在起来。
明明之前看那些纯爱电影的时候,还看不起那些男主角一有女同学来家里就会结巴的情节来着,所以才自信满满地极力邀请刚交的女友来自己家,结果真的事到临头,他觉得自己都快结巴了。
为了不露怯,及川彻努力做出游刃有余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地拿出书包里的作业本:“总之先把作业做完吧。”
说完及川彻就后悔了,邀请女孩来家里,结果真的让人做作业,纯爱电影男主看了都要摇摇头。
但花梨没有察觉到他复杂的心思,觉得这个提议非常合理,于是也从到来的书包里掏出了作业,认真地写了起来。
中途及川妈妈进来送了一次茶水,看到两人完全沉浸在作业的海洋中的时候,露出了相当复杂的神情,然后又悄无声音地退了出去。
过了许久,花梨写完最后一门科目,抬起头来时,发现及川彻不知何时已经写完了作业,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带着耳机正在复盘某场排球比赛。
花梨来到他的身后,跟着看了一会儿,发现是很多年前日本国家男队对战巴西国家男队的一场比赛,画质有些模糊。当时日本男队的实力和巴西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比赛打得相当艰难。若说有什么亮点的话,那就是日本队场上的接应技术相当不错。
那个个子小小的队员,在场上非常活跃,弹跳高度也相当不错。这风格让花梨顿时想到了上周才见到的乌野队中的某个橙发小个子。
虽然花梨没看完整场比赛,但那个橙发和影山最后配合的那次攻击,还是被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真是难为及川彻能找出这么久远的比赛录像。那个橙发很明显是个新人,没有留下什么比赛记录,于是只能从相似的球风中推断对方的一些发展方向。有时候新人就是可怕在这里,情报上完全是空白的。
见及川彻看得入迷,花梨也没有打扰他,站在他身后陪他看完了这场比赛。等到及川彻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才发现自己背后站了个人。
吓了一跳的及川彻看见花梨,眼睛微微瞪大,似乎才想起自己有个女朋友在家里。他下意识地捉住花梨的手一拉,把人拉到了自己的腿上坐着,然后把一脸懵的花梨死死地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花梨正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及川彻有些绝望的低语从头顶响起:“实在是太丢人了,把漂亮的女友喊到家里结果自己忘我地看起了比赛录像这种事,绝对不是帅气的及川大人能干出来的!给我赶快忘掉这个污点!”这样一来今后自己怎么理直气壮地嘲笑队内那些没有恋爱情商的单细胞啊?
花梨在他胸膛哧哧地笑出声来:“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啦,本来我也喜欢看排球赛的。”
“干嘛不打断我啊。”及川彻把下巴搁在花梨头顶,沮丧地抱怨着。
“因为你看得很认真嘛。认真的及川大人最帅啦!”花梨小小的吹捧了一下自己的男友,不想让他为这种无谓的小事有心理负担。
及川彻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一味纠结,只暗下决心下次一定要做好才行。然后他干脆和花梨讨论起了刚才一起看的比赛录像:“有什么感想吗?”
“唔,怎么说呢。”花梨下组织了一下语言:“没想到彻会这么在意那个橙发小不点,那孩子看上去只是个新手呀。”
“啊,被看穿了。”虽然这么说,但及川彻对于花梨能看出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虽然只是新手,但经常会出现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和小飞雄组成了秘密武器一样的怪人组合,化学反应真是神奇的东西。”
“我倒觉得那孩子跟彻有点像。”花梨突然抛出了一个天马行空的观点。
及川彻愣了一下:“哪里像了?”明明连位置都不一样,就更不要说球风了。
“很有底气的感觉……”花梨回忆了一下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叫日向的少年:“总觉得你们今后说不定都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花梨把脸贴在及川的锁骨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在陌生环境中游刃有余地交际,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热爱,笃信自己能够做到想要做到的事,那是小时候被无条件爱着的人的特征。
也许他们自己都察觉不到,被爱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如同呼吸一样自然的事,所以他们是如此地鲜活充盈,生机勃勃。尽管花梨年幼时不曾得到过,但依然为这个世界存在着这样的爱,存在着被这样的爱灌溉出来的美好的人而心生温柔。
似乎察觉到了花梨情绪里那一抹淡淡的感伤,及川彻也不再追问,伸出手轻揉地环抱着她,像是搂着一只被细雨淋湿的小猫。
一种柔软的情感在房间里安静的流淌。
及川彻其实为约会做过很多预想,在摩天轮上,在盛大的烟火下,那一个个如同恋爱仪式般的标志性画面,那些少年人关于爱情的浪漫想象,此刻都凝结成了窗外一抹绚丽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