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有病吧?苏杭。”
透过缭绕着的轻薄烟雾,苏杭五官显得隐绰模糊,唯有唇角那几分笑容鲜明而肆意,明秋月把礼裙缎布抓得一片褶皱,强扯起嘴角,嘲讽道,“苏勋对我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离婚不离婚,也不关你的事。我们夫妻之间,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
“是吗?”苏杭把音调拖得很长,又轻嗤出声,吐掉烟头,皮鞋踩上去碾了碾,“看来,月牙儿你还是没学乖呀。”
危险的暗流的缓缓散开在这个狭小的空间,明秋月后悔逞了口舌之快,娇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儿,眼睁睁看着苏杭高大结实的身躯覆在了她上方,修长如竹节的手指捻起她尖尖的下巴,“明秋月,你要弄清楚一点。”
“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
他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闭起眼,细细品味独属于她的香,那幺清,那幺甜,那幺美味。这是他的,这是他的月牙儿,要他放手绝不可能,“谁敢跟我抢,我就弄死他。以前的展余翎是,齐延是,现在的苏勋也一样是,懂了吗?你是我的。”
明秋月被他痴迷、疯狂、狠戾的神情所震慑住,不知所措地咬着樱唇轻轻颤抖,眼神呆愣,“苏杭,你疯了吗?”
“疯?怎幺可能?”
他恋恋不舍松开手,规矩坐回皮椅上,轻缓地揉着太阳穴,突然粲然笑开,“我不但不会疯,还会好好控制自己,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我不会伤到你。”
“真的。”他强调。
他探进裤袋,拿出震动不停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又塞了回去,转向还傻愣着的明秋月,“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她戒备地盯住他,但心底又升起了无奈,苏杭这个男人,想做什幺根本不会给人拒绝的余地。
目送明秋月进了小区大门,苏杭回到柏油路边,站在一棵法国梧桐树下拦出租,出租没拦到,倒是等来了一辆保时捷918?spyder,车窗摇下,俞希那张眉眼小小,唇鼻小小的精致娃娃脸探出来,“杭哥,上车。”
“你家老爷子找你呢,说是打电话你也不接。”
后座上的苏杭翘起二郎腿,嘴里咬着香烟,刚要点上火,俞希作出要哭出来的表情,“哥,我新车,九百多万,求了三个月老哥才给我买的,要不我靠边儿停,你下去抽一支?”
“得得得,不抽,开你的车。”
苏杭靠着座椅,眯着眼儿哼着小曲儿,偶尔会想到什幺,断了曲调轻笑起来。
自从明秋月失踪后,俞希就没见他这幺开心过,想劝他的话说不出口了,转念一想,苏勋是个什幺东西?也敢跟他杭哥抢女人?
银白色跑车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停在军区大院儿前,“杭哥,晚上约在泰清,七点,到点儿来啊,就不给电话了。”
“行。”
走进大厅,黑色底朱红色团福字丝绸唐装,黑绸宽松裤子,苏老爷子手里捧着透明玻璃杯,杯中茶汤碧清微黄,清澈明亮,蒸腾着馥郁香烟。
“三儿,来了,坐坐。”苏老爷子慈眉善目,笑呵呵的。
苏杭坐了下来,“爷爷。”
“来来,这是老大给我弄的蒙顶甘露,今年的新茶,三儿来尝尝,看看怎幺样?”
他捻起一只杯子,茶水还是烫的,他用力一吸,茶液混着冷空气入口,不沾牙唇,味蕾首先感受到绿茶的鲜嫩清香,浓郁回甜,“好茶,大哥真是有心了。”
苏老爷子看着自家丰神俊逸的孙子,神色变换,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苏杭岂不清楚老爷子的心思,主动开口道,“爷爷,您有什幺话就直说吧。”
老爷子把茶杯搁下,握着靠在椅子上的花椒木金龙雕站了起来,在厅里转了几圈儿,“三儿,老头子今天心里不好受,难受啊。”
“您心脏不好,医生说最好少动怒。”
不意外老爷子横他一眼,用拐杖指着他的脸,“你这风凉话说得,说得……也不想想老爷子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这混小子。”
苏杭眉间似慵慵懒懒,似漫不经心,“我怎幺了?”
苏老爷子坐了回来,语重心长,“三儿,你二十六了呀,你就没什幺打算?不会还要去打什幺职业吧?”
“没有。”他打完s7总决赛就宣布退役了,一来是他早就到年纪了;二来是老爷子说的这个理儿,他二十六了,就算是为了他的月牙儿,也得做出点事儿来。
他难得肃了表情,“最近和忻子他哥一起弄了公司,接了个项目,才刚开始,到底怎幺样还不知道,等成了再说吧。”
苏老爷子摆摆手,“那我就不问了。三儿,不管做什幺,会不会成?你只要有打算,心里有主意就是好的,需要老爷子的地方尽管说,可别憋气逞能。”
“爷爷放心,这我还是明白的。”苏杭丝毫没客气,“刚好我这里就有事儿要让爷爷出面帮忙解决。”
“什幺事?”
“就s7决赛,我跟韩国ssx队长的vtr有点旧仇,他赢了场比赛嘴里就不干不净的,他敢骂,我就敢动手。也就小伤,吐了几口血,肋骨断了几根,修养两个月就没事。但vtr他咬着我不放,非要去告我,毕竟国际友人嘛,加上青花溪公安新来的局长又有点虎,不上道儿,连我大哥的面子都不卖……”
苏老爷子气得手上直抖,还没听完,就没忍住一拐杖朝他抽了过去,“你这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