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千晓没想到钟离会突然来这么一句,有些惊喜。
“真的。”
千晓得寸进尺:“那先生也要攒钱。”
钟离笑着:“这倒不必。”
他并不需要攒摩拉,但看到少年眼里的惊喜因为他的一句话有些暗淡时,更正道:“尽量一试。”
有这样的回答千晓已经很满足了,如此一来,就算她搬走了也能稍微放些心,毕竟客卿可是答应过她的。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客卿为人,君子也,千晓笑着:“先生,我还差点,您先去休息。”
“好。”
“客卿。”临别前千晓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喊钟离这一声。
钟离看着她眼神平静,“怎么了?”
千晓顿了顿:“晚安。”
她露出两颗虎牙,浅浅微笑,以掩饰自己忽如其来的不自在。
风吹叶动,桂花香,钟离停了片刻,像是脱离了预定的轨道那般,他抬手揉了揉千晓的头,笑道:“晚安。”
出乎意料的动作,头顶酥酥痒痒,钟离眼神坦荡,收回手,在千晓怔怔地目光下,转身离开,身影融入夜色。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千晓都不明白为何那天那晚那刻的钟离会忽然这样做,回去后的某一天,她想到这个遥远的时刻,才意识到,无数的账单上,她写下了无数次钟离的名字,而在每一个书写得瞬间她总会想起钟离,千晓才后知后觉,书写下的名字便是最初的告白。
弄不清微妙情感的彼此,账单上对方的名字,像是看不见的丝线,没有预谋的,却暗示着未来注定的情绪。
那时,钟离抚摸她的头发,是否粘着点这样不清不楚的情绪?
千晓不知道。
她曾以为永远也不会知道的。
出来以后,钟离在院子里坐了会,直到千晓屋子的灯灭了,才起身,就在这时,在院落的墙头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蒙德的酒鬼诗人。
温迪笑着冲钟离招招手:“好久不见啊,老爷子,近来可好?”
“前日才见过,何来好久。”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嘛。”温迪从墙头上跳下来,他往千晓屋子看了看,“睡了?”
“嗯。睡了。”
“可真的太晚了,我一直在这等千晓睡了才出来,不知不觉就等了好久。”
钟离:“出去说吧。”
两人朝着港口走去,夜晚的码头在休息,没有工人,失去了白天的热闹,却静谧得难得。
当浪花拍向海岸的瞬间,海鸥迎着月光飞起,微风拂面,咸咸的空气是夜晚的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