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鸟鸣清脆,时鹤书垂眼沉吟片刻,轻声开口:“不如,你先讲讲陛下。”
落在身侧的手一僵,景云闭了闭眼:“陛下……”
回忆着书中的只言片语,景云咬咬牙:“庙号为哀,十七岁万箭穿心,亡。”
这段话勾起了时鹤书绝对糟糕的记忆,但他并不是一个会沉溺在过去的人,即已下定决心改变大宁,时鹤书就不会将自己困于前世的死局。
无视眼前国破家亡的幻象,他平静问道:“那本督呢。”
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震耳欲聋,景云的手颤了颤。他的声音很低:“九千岁……自然名留青史。”
时鹤书扬眉,景云则紧绷着身体,认真道:“虽无谥号,但九千岁被后朝开国皇帝敬仰,以美名留青史,哪怕到了千百年后也依旧——”
时鹤书:“……”
他开口打断了景云:“停。”
“你说后朝帝王敬仰本督,本督以美名留青史?”
景云低声应下:“是,九千岁。属下所言,皆为真实。”
只是有些春秋笔法罢了。
毕竟后朝的开国皇帝,原作的男主,的确在真相大白发觉自己这么多年恨错人后,表示过对时鹤书的敬佩——虽然敬佩归敬佩,他也没改史书,反而还在时鹤书身上多泼了点脏水。
至于美名留青史……这个确实没做到,但时鹤书的美貌留青史了。
四舍五入,也算美名。
“呵……”
时鹤书轻声:“景云啊景云,你是把本督当傻子了吗?”
景云:“……”
景云难得坚持:“九千岁,万事皆有可能。”
时鹤书低笑了一声。
“皆有可能?”
他起身,缓步走向景云:“本督与陛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陛下死于万箭穿心,本督又怎能独善其身,以美名留青史?”
本就不显柔情的桃花眼里带着冷意,时鹤书仰视着景云,却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且被开国之君敬仰……你即言陛下死状惨烈,那必是亡国之君。陛下若是亡国之君,本督便是奸宦。”
“你觉得,哪位开国之君会敬仰一个奸宦,佞臣?”
“不是的!”
听到时鹤书这样说自己,景云只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九千岁不是奸宦,九千岁也不是佞臣。”
“在我们的史书上,九千岁是挽大厦将倾的能臣。”
他抬手,轻轻扯住时鹤书的袖摆:“九千岁,您很好。”
奸宦
景云的话音落下后,屋内好一会都没有声音。
静谧之中,他的心跳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