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和谢无忧讲道理,因为和谢无忧根本讲不了道理。
粉润的薄唇轻启,贝齿轻轻咬下一口鹅黄色的软糕。脸侧被软糕顶起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看的谢无忧有摸一摸的冲动。
但他终究控制住了自己的手,没让自己被门外虎视眈眈的景云再次打出去。
“厂公。”
时鹤书抬起眼,那双雾蒙蒙的烟灰色眸子直视着谢无忧。
谢无忧的喉结滚了滚。
他微微向前倾,靠近秀色可餐的人。谢无忧将声音放的很轻,也压的很低:“殷重光给了我新资料……是关于太后的,厂公需要吗?”
在出发前,谢无忧特意看了看那些资料——他总要找个由头,不能直接来直接骚扰时鹤书。
时鹤书顿了顿,他将手中糕放下,掏出帕子:“本督瞧瞧。”
谢无忧笑着取出那份叠好的资料,推到了时鹤书面前。
白帕细细的擦过纤长的手指,给指关节搓出微微的红,像是山间的野樱桃,诱人采撷。
在净手过后,时鹤书才拿起资料,动作轻巧的将其拆开。
垂下的眼睫如同鸦羽,端正的字迹映入眼帘,时鹤书一目十行,以极快的速度看完了这份资料。
“需要,多谢。”
资料被轻轻放下,时鹤书抬眼看向谢无忧:“也替我谢过殷指挥使。”
自动将第二句话屏蔽掉,谢无忧眉眼弯弯:“好啊,那就留给厂公好了。”
谢无忧来的时间有些晚,因此他并没有在督主府留多久,便被时鹤书撵了回去。
只是……
无视阴森森的景云,谢无忧垂眼注视着身前的青年,抬手替他理了理鬓边长发。
“厂公真的不考虑让我以身相许吗?”
时鹤书拨开谢无忧开始抚摸他耳尖的手,面无表情:“不考虑。”
谢无忧扯了扯嘴角:“好遗憾啊。”
他直起身:“那我就先走了,要照顾好自己呀厂公。”
谢无忧注视着时鹤书,清丽俊逸的青年垂下的眼睫纤长,如蝶翼般扫在谢无忧的心上,令他魂牵梦绕。
虽然已经被时鹤书拒绝了无数次,但谢无忧还是很喜欢时鹤书。
喜欢到超过自己,喜欢到超过一切。
“我可是很牵挂厂公的,若是厂公有什么小病小灾……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谢无忧似叹非叹,而时鹤书再度颔首:“我知道了,多谢。”
谢无忧看着他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又没忍住笑了笑。
“厂公,好好休息。”
暖棕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如诗画中走出来的人,谢无忧放轻声音。
“做个好梦。”
罪臣
谢氏罪臣是在四月十七到达的京城。
那是一个阴雨天,连绵的小雨击打着梧桐。树枝在风雨中摇晃,鸟窝中的雏鸟依旧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