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督公的问题,季长明与赵觉一前一后,娓娓道来。而在简单听了几句兵部与户部的现状后,时鹤书浅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话:“对了。”
杯盖轻轻研磨着杯沿,时鹤书轻声道:“二位尚书可知,本督今日寻你们来,所为何事?”
来了!
时鹤书不同于寻常的语气并未被错过,清楚督公很少会这样说话的季长明与赵觉皆提起精神。此时,终于等到正题的他们正襟危坐,微微颔首:“督公请讲。”
指尖被蒸汽熏的粉红,原本被端起的茶杯落到桌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本督不知季尚书是否收到消息……”
那双桃花眸里浮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时鹤书勾着唇角,说出的话却让季长明与赵觉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但,驻北军前些日子因缺饷发生哗变的事,已递到了本督案上。”
驻北军,缺饷,哗变。
季长明与赵觉都不是什么蠢货,他们瞬间明白了时鹤书传他们来的目的。
季长明目光一凝,而赵觉呼吸瞬间一滞。
清楚重点的赵觉试图滑跪,却被时鹤书抬手打断。
“若单单只是哗变,本督也不会特意传你们来。”
假的。
单是缺饷哗变,就足够时鹤书把他们叫来谈谈人生了。
唇角的笑意褪去,时鹤书慢条斯理:“只是此次驻北军哗变时恰逢北俾侵扰,导致呼儿城百姓于北俾铁蹄下死伤惨重……”
“二位尚书,有何想说的吗?”
缺饷哗变,缺饷哗变。
重点在缺饷!
而饷银是谁管的?是户部!
身为户部尚书,清楚自己必须给个说法的赵觉倒吸一口凉气:“大宁子民受伤,身为大宁官吏我自深感哀痛!只是督公,户部于此事不知情啊!”
在淡若秋水的视线下,赵觉的心跳都漏了两拍,他头脑风暴般回忆着:“每季送往驻北军的饷银户部都记录在案,督公,户部不敢欺上瞒下啊!”
时鹤书静静看着赵觉,而赵觉试图自证:“督公,您若不信大可去户部查查,户部真的从未在饷银上动过手脚!”
“哦?”
冷汗早已浸湿里衣,在赵觉深感自己仕途要完的时候,时鹤书终于开口了:“既然不是户部的问题,那是谁的问题?”
如灵光一现般想到什么,赵觉默默看向了季长明。
“督公!”赵觉收回视线:“地方饷银一向由兵部派人护送……”
“你觉得是我们兵部贪墨了饷银?”
原本还在思考驻北军怎会轻易哗变,究竟亏了多少饷银,又有多少潜藏问题的季长明瞬间炸毛:“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赵尚书,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个说法可信吗?”
赵觉低哼一声:“这可说不准,千里长路,谁知道你们兵部的人有没有动手脚。”
“你……”季长明咬牙,看向时鹤书:“督公!长明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兵部绝不可能贪墨饷银!”
“一定是户部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