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差不多。
这次她和迈克罗夫特以夫妇之名搬进远离社交圈的街区,自然用的是假名。当福尔摩斯将新的身份转述给伯莎时,她差点没绷住表情——虽然知道英语国家的人都喜欢使用“史密斯”作为虚假姓氏,但阴差阳错成了史密斯夫妇还行。
“对外别叫错了。”伯莎警告道。
“我会注意的!”米基急忙点头,出现失误可要扣工钱,他又不傻。
伯莎再次提点了米基几句,告诉他有情况及时找托马斯,得到青年允诺后,她才装作打发车夫般给了米基一笔小费,而后转身回到公寓中。
重返卧室,迈克罗
夫特已经脱下了自己无可挑剔的正装外套。
原来餐桌上那句今日无事是这个意思——指的是接下来的时间,应该不会有工作上的事情打扰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先生了。
刚好撞上男人换衣服,伯莎却没有任何回避的想法,她反而主动接过了迈克罗夫特脱下的正装。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伯莎替他将衣物挂在衣架上,而后转身向前,相当熟练地抬手替男人解开领结。
隔着衬衣布料,伯莎的手落在迈克罗夫特的喉结附近,对方的动作微妙一顿,而后坦然放任面前的女士接过主导权。
高大的绅士稍稍俯首,伯莎漂亮的面部弧线尽收眼底。
“不会让你白白浪费时间,夫人,”他慢吞吞回答,“这是一个排查身边之人的好机会。”
言下之意即是,不仅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可以这么做,泰晤士夫人也可以这么做。
这正中伯莎下怀。
虽说帮派纷争当中接下对手的地盘和小弟是常有的事情,大家混迹街头无非是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但碍于真理学会曾经横插一手,伯莎还是需要这么一个机会细细筛选的。
“好啊,”伯莎欣然道,“说不定我还需要你的帮助。”
“这话应该我来说,夫人。”
迈克罗夫特忍俊不禁:“连整个伦敦的车夫都被你收买了,这个城市对你而言还有什么秘密吗?”
特务头子说这话?明知道是阿谀奉承,伯莎听起来也
受用的很呢。
她抬了抬眼,暗金色的眼睛饱含笑意:“这么擅长甜言蜜语,那就多来几句,谎话我也爱听。”
迈克罗夫特同样露出笑容,煞有介事道:“哪里算谎话,我可是发自真心钦佩夫人的能力。”
伯莎已经把他的领结摘了下来:“你换好衣服,我也得换一换。厨娘走了吗?”
“应该还没有,夫人你有客人要招待?”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特别是这位聪明人还姓福尔摩斯。伯莎不过是问了一句厨娘,他就已经猜出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如此,”迈克罗夫特开口,“最好是现在去喊住她,下午茶可不好准备,你我初来乍到,储藏室可空的很。”
“这无所谓,有好茶就行。”
伯莎灿然一笑:“来客会自带食物的。”
迈克罗夫特讶然道:“哦?”
一句故作惊讶地语气词中还带着几分试探意味。伯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说着低调行事,前脚二人搬进来,后脚就要招待客人?这可和他们事先说好的不一样。
伯莎甚至能从中读出来迈克罗夫特的不愉快。
为什么不愉快?或许是因为伯莎没有按照他脑海中“最稳妥合理的方式”行事吧。
这个男人呀,伯莎一边笑着一边摇了摇头。
该说什么呢?
聪明人都自负,歇洛克·福尔摩斯不拘小节,他的自负从不遮拦、率性而为,展现在外变成了一种不好相处;而兄长迈克罗夫特·福尔摩斯则
走到了另外一个极端,他看似温和客气、彬彬有礼,连最挑剔的礼仪教师也无法指摘半分。
可实际上,这个男人的自负比他的胞弟更甚,甚至到了一种自诩掌控一切的地步。
听起来自大,但他偏偏就有这个能力,让人想出言置喙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
简而言之就是,迈克罗夫特误以为伯莎违背了二人不曾言明的许诺,有小情绪了呢。
毕竟之前他们不言不语,合作起来却还是挺默契的。
但伯莎就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