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独属于她自己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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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厉走到楼下,一个人坐在了温家老宅的院子里。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坐在客厅里哭了一晚上的大舅妈堂春云总算是回了卧室,陪着她坐了一晚上的二舅妈和表嫂,也总算是各回各家,全部都离开了客厅。
幸好她们都不在,萧厉心底里轻舒出一口气,不然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们解释,这么晚了,他还要自己一个人下楼来吹风。
他独自坐在老宅的庭院里,看着头顶上的月亮。
真是难得的时光。
从前萧厉每一次陪着温塔回老宅,几乎都要和她一起应付温家这一大家子的人,很少有这么安静,可以一个人坐着吹风的时候。
没有办法,温家是个大家庭,从温彰荣到他的三个儿女,再到温塔这一辈的兄弟姐妹,再到温塔表哥已经两岁的孩子,他们这一大家子,可以说是实现了真正的四世同堂。
萧厉是个从小就没有亲人的人。
虽说孤儿院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师和伙伴们,几乎都可以算是他的亲人,但这种一大家子血脉相连的感觉,萧厉从来没有体会过。
他不知道温塔喜不喜欢自己这一大家子,每次回老宅的时候,除了面对温老爷子外,她总是好像淡淡的神情,但萧厉还是挺喜欢的。
他喜欢和温塔单独待在一起的快乐,却也喜欢这种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氛围。
鸡飞狗跳也好,狗血八卦也罢,他喜欢人多和热闹。
所以每次要回老宅的时候,他总是表现得比温塔还要积极。
但现在,真正的狗血和八卦来了。
潮水褪去之后,方能看出是谁在裸泳。
萧厉独自坐在月光底下,这才知道,自己似乎也不是那么喜欢热闹。
至少,今晚的这些鬼热闹,他不喜欢。
如果这个时候有酒的话,萧厉想,他应该会想要喝一杯,但可惜这是在温家,他万一喝多了被人看到,对于他和温塔来说,估计又是一场不小的灾难。
所以还是算了。
他连去厨房旁边的酒柜里看看酒的心情都没有了。
十月底的北城,已经略带寒凉。
尤其现在还是半夜,萧厉就穿了一件衬衫,都不用风吹,坐了不到片刻,他就觉得自己浑身好像冷出了鸡皮疙瘩。
要不就这么回去吧?
去和温塔认个错,他们今晚还能好好睡一觉。
但他错了吗?
她既然能提出这种议题,就是百分百地不信任他,她一点儿也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
平常他和温塔之间有什么分歧,基本都是他在让步,但这回,萧厉真的不想要这么轻易地就去迁就温塔,和她低头。
他不觉得自己有错。
并且是真的觉得心寒。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夜半的庭院里。
好歹头顶还有月亮,好歹面前还有满地吹落的红叶。
他也不是那么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