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啊,我只是想帮忙看看”塞纳莱本没有那样的心思,被公子这样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有的。”艾尔海森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他似乎看穿了什么,却不打算挑明。
“不如早点休息,明天就要分道扬镳了。”
“哦?学者先生不打算和我们同路吗?”达达利亚试探道。
“目的地不同,要怎么同路?”
艾尔海森站起身,俯视的姿态令达达利亚很不爽。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如敞开天窗说亮话。”
“抱歉,我没有说明的义务。”艾尔海森头也不回地向内走去,“后半夜我来换班,再见。”
“噗”塞纳莱忍不住笑了,原来只要从艾尔海森那里吃瘪的人不是自己,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上去还是很有趣的嘛!
“你笑什么?我很好笑吗?”达达利亚故作阴沉地靠近塞纳莱,作势要捏他的耳朵。
“没、没有笑啊,你听错了!”
塞纳莱偏头躲过,在达达利亚另一侧坐下,“我陪你守夜,你不要不开心。”
“你去睡吧。”公子揉揉他的耳朵,仰头望着夜空,“我习惯一个人守夜。”
塞纳莱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穿过层叠的紫红色云层,天上的星星仍在顽强地闪耀着,如幽幽灯火,也似荧荧人心。
新的战斗
塞纳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里,代表谎言的天空被撕裂成碎片,无数条滚烫的熔岩从裂缝中争先恐后地渗出流淌,血红色的残破云朵与焦黑色的草木河流,将世界一分为二。
他站在柔软的山巅,呼吸着充满焦炭与血腥味的空气,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听到天空之外的世界传来圣洁宁静的咏叹调,清澈悠扬的钢琴与管弦乐如同木偶的提线,操纵着他在山巅之上翩翩起舞。
脚下的泥土柔软且不平,他险些绊倒,低下头却发现,那是一具又一具焦灰的尸体,腰间、腕上、脖颈后、耳饰中的神之眼,仍闪耀着宁死而不不屈的夺目光彩。
身旁有人牵起他的手,不断地低声重复: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醒醒醒醒!”
挣开双眼,一抹明亮的薄荷蓝色率先闯入视线中,之后是大片耀目的金色,揉揉眼睛,塞纳莱才意识到这是卡维插在发间的羽毛和金色的头发。
“你好像做噩梦了”卡维体贴地帮他擦掉额头上的汗,眼神中满是担忧,“你一直出汗。”
“是是吗?”塞纳莱的头很痛,梦里的内容在醒来的瞬间就被忘得干净,但那种经历了极度恐惧后近似麻木的平静,却依然萦绕在心间,久久不能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