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跪下,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动弹。
想到自己即将成为一个终身残疾之人,想到与淮乐公主的婚事。
“想跪?本公让你跪个够!”平国公粗暴地将长月拖出房门,扔在冰冷的雨中。
此时,天空还在下着雨,乌云密布,唯有落叶与他相伴。
视野渐渐模糊,长月只听到平国公夫妇的争吵声,断断续续,越来越低沉。
“待会儿他真死了,你要如何向沈复交代?”平国夫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
“死了就…。。。”平国公的声音,淹没在雨声之中。
长月耳畔,平国公夫妇的争吵声渐渐远去。
黑暗,再次将他吞噬。
再次醒来时,不知过了多少日夜。
窗扉紧闭,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长月抬起手,在眼前挥了挥,又仰头看着黑暗的天花板,眼神空洞,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
或许,就这样死去也好。
娘。…。。这么多年,他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他很艰难地起身,顺着旁边的木桌上拿起被拆卸下来的发簪,犹豫再三,正要将发簪抵上脖颈,一抹月光,却突然从窗边倾泻而入。
月光,如同一道裂缝,撕开了黑暗的帷幕。
紧接着,一张清冷绝艳的脸庞,出现在他面前。
长月慌忙将发簪藏到身后,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开口。
该怎么恳求她不要取消婚约。
他以为,时绾眠也会像其他人一样,看到他如今残废的模样,便会厌恶、责怪,甚至抛弃他。
“你伤势如何?还疼吗?”时绾眠趴在窗边问道。
“啊?”长月愣了愣。
她。…。。居然先关心自己的伤势吗?
时绾眠今日穿着便服,而且并非从正门进入,显然是偷偷潜入府中。
所幸,他如今落魄,寝屋偏僻,鲜少有人来往,这才让她得以不被发现。
很快,时绾眠顺着窗口很爬了进来。
看着眼前人的动作,长月微微瞪大了眼睛,劝阻道:“公主。…。。这…。。。”
时绾眠走到他身旁坐下,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包裹。
“本公主给你带了些药。虽说平国公府不缺上好的药材,但有些只有宫中御医才有。。。。。。”
她说着,语气一转,疑惑地问道:“话说,你身边为何连一名婢女都没有?”
请求的话语,哽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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